隻見早有一個家丁接近了這遊擊將軍,猛地抽出了匕首,不等那遊擊將軍有所反應,已狠狠一匕首,自他的後背紮進去。
遊擊將軍一聲悶哼,身子搖搖晃晃,隨即噴出一口血,口裡罵道:“朱武,你要如何……”
隻可惜,那強壯的家丁一擊得中,便狠狠自後踹他一腳。
遊擊將軍猛地撲倒在地,背後的匕首依舊還紮在他的身上,他身子抽搐了一下,很快氣絕。
朱武依舊按著腰間的刀柄,來回踱步,逡巡著每一個人,而後……他淡淡道:“還有誰敢質疑兵部的關防文書?”
此言一出,眾人沉默。
人群之中,有朱武的家丁們道:“此番拿下了叛賊張靜一,到時都有重賞,我等清君側,個個能做官!”
一番鼓噪之下,盲從的軍將們再沒有人反對了。
其實一方麵是他們出於恐懼,誰也不願意落個那遊擊將軍的下場。
而另一方麵,則是他們出於對皇帝和朝廷的蔑視。
他們世代從軍,可在彆人朝廷眼裡,卻是一群丘八!
莫說是尋常的兵丁,參將、佐擊將軍、千總,隻要走出了營外,誰會正眼多看?
朝廷每每遇到國庫空虛,首先裁撤的就是他們的餉銀,至於欠餉,早就習以為常了。
因而,這些經營的將士,為了免受歧視,或者是為了養家糊口,就不得不抱團起來,隻有這樣,才可在京城裡生存。
再加上朱武兩百多個家丁,操控了京營中的方方麵麵,而絕大多數的官軍,不過是盲從和被裹挾罷了。
現在聽說有賞,還有什麼說的,便紛紛道:“聽令!”
朱武滿意了,帶著浩蕩軍馬出發。
…………
廣渠門。
此處乃京城外城的城門,照理來說,此時天色不早,理應關上城門,落上鑰匙,而後這城門的鑰匙,要立即送去內官那裡保管。
可今日,守備卻一身戎裝,帶著一隊親衛,守在門洞處。
內官已派人來催促過幾次交鑰匙了。
而守備顯然不為所動。
隻是看著來人,帶著似笑非笑的樣子。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突然有浩蕩人馬烏壓壓的過來。
這如潮水一般的兵馬,川流不息的進入了京城,人聲鼎沸,戰馬嘶鳴。
守備在此,尋覓到了一個將軍,這將軍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道:“待會兒左營也從此入,你好生在此候著。”
“是。”守備點點頭。
於是浩浩蕩蕩的人馬,繼續朝著街道的儘頭而去。
數不清的人,舉著火把,蜿蜒成了一條長蛇。
……
神樞營,左營,後營……再加上其他零散的軍馬,紛紛有了異動。
此時,已開始有人察覺出了問題。
於是,連夜有人朝宮中奔去。
很快,魏忠賢便親領著一群太監,從司禮監裡出來,朝著大內而去。
天啟皇帝聞訊,火速接見了魏忠賢人等。
魏忠賢行禮,隨即便如實道:“陛下,神樞營、左營、後營突然得到了兵部的關防文書,整裝出營,異動頻繁……”
天啟皇帝倒是鎮定,道:“還有其他消息嗎?”
“聽聞是奔著……”魏忠賢說到這裡,他咽了咽口水,皺著眉頭沉默了一下,而後才道:“是奔著清君側來的。”
“哈哈……”天啟皇帝笑了,當然,這臉上可沒什麼笑意,麵容冷漠地譏諷道:“他們要清誰?”
“說是新縣侯張靜一謀反。”
“哼!”天啟皇帝立即道:“此亂臣賊子也,當立誅,立即調勇士營、四衛營親軍彈壓。”
魏忠賢為難地道:“這個時候,大內的關防更為重要,如今天黑,分不清敵我,貿然出擊,奴婢隻恐引發亂子。”
“何況……四衛營雖為內官所掌控,可是奴婢聽說,這四衛營今日也出了亂子,有一個四衛營的偏將也想煽動。好在被禦馬監的內官事先察覺,這才彈壓了下去,如若不然,隻怕四衛營,也未必保險,越是此時,奴婢以為……還是先作壁上觀,再行定奪。”
天啟皇帝頓時火氣,大怒道:“怎麼?內衛也想反?”
魏忠賢道:“現在是敵我難辨,此時天黑,隻怕奴婢這邊,也控製不住事態!兵部尚書崔呈秀,奴婢已讓他火速去兵部坐鎮……”
天啟皇帝顯得焦躁起來,他看了看殿外的黑暗,而後道:“他們是奔著張卿去的吧?”
“也難保不會奔著宮裡來。”魏忠賢臉色凝重地道:“所以還需萬分的小心。”
就在此時,突然又有宦官匆匆而來,臉色焦急地道:“稟陛下,有大臣來見,來了不少,浩浩蕩蕩有數十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