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臣一臉無語之狀。
不過張靜一學了一句他們的屁話之後,卻是慢吞吞地走到了張瑞圖的麵前。
張瑞圖麵色祥和,臉上帶著微笑。
張靜一則道:“可是張公嗎?”
“啊……”張瑞圖點點頭:“正是。”
張靜一道:“張公……請跟我走一趟吧。”
此言一出,許多人都懵了。
這什麼意思?
張瑞圖道:“不知去何處?”
張靜一的回答很簡潔:“大獄。”
斬釘截鐵!
卻連黃立極都嚇著了。
朝廷還真沒有直接跑來內閣抓人的先例,問題是,人家到底犯了什麼罪?
這一下子,倒是讓人義憤填膺了。
即便是崔呈秀這樣的滑頭,也覺得張靜一今兒的行事,簡直就是匪夷所思,這不是開玩笑嗎?
張瑞圖卻比彆人顯得鎮定,他微笑道:“老夫久聞大獄的大名,可謂是如雷貫耳,隻是新縣侯何故如此呢?”
是啊,總要問個明白。
“因為你勾結範永鬥!”張靜一臉色突然變得不客氣起來。
天啟皇帝一愣,他也給嚇住了!
其實他對張瑞圖的印象是極好的,何況此人乃是內閣大學士,他為何勾結範永鬥這樣的商賈呢?
換做是其他人,隻怕早已嚇得麵如土色了。
可張瑞圖很有涵養的樣子。
張瑞圖歎了口氣,他的語氣裡,帶著幾分小小的抱怨。
當然,這種抱怨,並沒有顯得明顯,若是細細咀嚼,倒是像少女的‘嗔怒’。
這是一種,並沒有過於激動的小小責怪。
張瑞圖道:“新縣侯此言,讓老夫實在吃驚,老夫不敢自稱是君子,卻也絕不可能是什麼亂黨,若是新縣侯非要稱老夫為亂黨,老夫在想,新縣侯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他沒有暴跳如雷。
反而讓不少人為他不平起來。
張公到了現在,居然還如此和顏悅色,若是換了我,早就兩個大耳刮子……不對,這是張靜一,這個家夥最近比較硬,打是不敢打的,那可以罵呀!
此時,張靜一笑著道:“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你?”
張瑞圖搖搖頭:“說冤枉,就太過了,依老夫之見,可能隻是有一些誤會,不過既然新縣侯讓老夫去大獄,那麼老夫去便是了,權當是澄清。”
冤枉是主動的,誤會是被動的,到了現在,張瑞圖似乎也沒有過於責怪張靜一的意思。
這一下子,倒是連黃立極都不高興了,他認真地看了張靜一一眼,略帶肅然地道:“新縣侯,這若是誤會,那麼這誤會可就太大了。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是啊,可不能出錯,今日之事若是鬨了笑話,可不是鬨著玩的。”
“張公,切切不可去,沒有真憑實據,憑什麼來帶人走,錦衣衛僉事而已,你是內閣大學士!”
天啟皇帝皺著眉,也不免的覺得匪夷所思。
張瑞圖卻是笑了笑,對大家作揖道:“諸公的好意,老夫心領啦,隻是涉及到了欽案,老夫還是去一趟為好。新縣侯也不容易,他這般費力查辦此案,自然也是為了朝廷好,老夫作為內閣大學士,更該配合。”
說著,他平和地看向張靜一道:“侯爺,請吧……”
張靜一是做好了直接撕破臉皮,強行拿人的。
沒想到這張瑞圖竟如此的配合。
於是他點點頭:“走吧。”
然而,其他人卻是坐不住了,尤其是黃立極,他是首輔,現在次輔被捉了,那還了得?他和張瑞圖就算是沒有什麼深交,他也必須得管管的。
於是黃立極道:“老夫也去,看個明白。”
其他人便道:“同去,同去。”
天啟皇帝見狀,便也道:“朕也去瞧瞧。”
口裡說著,出門上了乘輿的時候,將張靜一叫到身邊來,低聲道:“這事兒有沒有譜?若是沒譜,張卿,朕和你便丟大人了。”
張靜一則是信誓旦旦地道:“陛下放心吧,臣心裡有數。”
天啟皇帝道:“朕見此人一向老實巴交,方才他的表現,也一直……好吧,好吧,聽你的,先聽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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