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著……他們在行軍的過程之中,是得到了許多人默許的,至少駐紮於遼東的許多軍馬,居然可以坐視他們一路朝著京城殺奔而來。
除此之外,龍井關和大安口這兩處長城的軍事要塞,按理來說,也足以抵擋建奴人一陣子,可偏偏,要塞中的守備,直接投降。
以至建奴人突然入關,長驅直入,直襲保定等地,開始清掃京城外圍的區域,為做好圍攻京城,做好準備。
可憐那保定巡撫和總兵,等他們聽到建奴人殺奔而來的時候,隻怕一切都已來不及了。
畢竟他們在關內,關內承平,根本沒想到,會有數不清的建奴人,居然浩浩蕩蕩地殺入京畿。於是,大罵遼東諸將無能,且罵有人通賊,最後選擇自刎而死。
天啟皇帝自然是憤怒的。
他繃著臉,氣呼呼地道:“朕如今終於明白,他們磨刀霍霍了這麼久,原來竟是早就勾結了某些遼將,在他們的掩護之下,一路攻入關內,朕的敵人……不隻是這些建奴人,還有這些吃裡扒外的家夥。”
說到此處,天啟皇帝咬牙切齒。
而張靜一卻知道,在曆史上,應該也是這個時間,皇太極也確實率十數萬大軍,圍攻京城。
最終導致了袁崇煥的死。
這袁崇煥還有滿桂,二人鎮守寧遠和錦州,建奴人繞過了這一道他們引以為傲的防線,他們竟也沒有察覺,等到察覺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這顯然,是有人不斷地將大明駐軍的消息,源源不斷地送給建奴人,與此同時,還有不少的軍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是引建奴入關!”張靜一冷著臉,不客氣地道。
張靜一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清查了不少遼東的舊將,那麼曆史上發生的事,想來不會再發生,可張靜一還是錯了。
而這個錯誤的後果,非常可怕。
因為接下來,不隻有一場惡仗,一場北京保衛戰,若是如曆史上發生的那般,在錦州和寧遠的袁崇煥以及滿桂,在察覺到建奴人殺入關後,定會大驚失色,而後率軍來到北京城下,和建奴人決一死戰。最後建奴人眼看著討不到便宜,便引兵退去。
可實際上呢,建奴人入關,京城內的百姓還好說,可京城之外的百姓,則立即成為了這無數入關建奴人的劫掠對象。
不知多少州縣,會被外圍的建奴人攻破,多少糧食會被劫走,多少婦孺最終成為建奴人的戰利品。
這幾乎是一場……難以想象的災難。
“陛下。”黃立極道:“袁崇煥已送來了急奏,他已察覺到不對勁,已親調錦州和寧遠兵馬,與滿桂日夜兼程的朝關內進軍……隻要謹守京城,建奴人長途奔襲而來,已是強弩之末,想來……”
“朕還指望得上那關寧軍嗎?”天啟皇帝怒氣衝衝,語氣裡帶著冷諷道:“若是指望得上,當初號稱固若金湯的寧錦防線,如今是如何形同虛設的?”
“朕若是龜縮於京城,那麼……京城之外的數十萬軍民百姓怎麼辦?拱手讓給建奴人嗎?袁崇煥這個糊塗蟲,還有遼東諸將,都該死!”
天啟皇帝整個人怒不可遏。
碰到這麼一群廢物,不憤怒是沒有道理的。
成日就是要錢要糧,動不動就是要烏紗帽,可結果呢?
結果一到有事的時候,便處處都是紕漏,甚至天知道有多少人暗中和建奴人勾結在一起。
最壞的結果,是京城被攻破,一旦攻破,則社稷蕩然無存,這可不是亡國,而是亡天下!
而即便是最好的結果,守住了京城,卻也將城外無數的軍民百姓,變成了這十數萬建奴大軍的發泄對象,這是何其可怕的事。
以後誰還敢指望朝廷?
黃立極也是大氣不敢出,再不敢吭聲。
倒是孫承宗此時還算淡定,於是道:“陛下所言不錯,眼下理應出戰,京城絕不可被建奴人圍住,若不能在城外戰勝建奴人,一旦建奴人清掃了外圍,斷絕了京城與運河還有寧錦之間的聯係,那麼後果必是十分嚴重。”
頓了一下,他接著道:“曆來守城,不可死守,必須得有一支精兵出城,與京城形成犄角之勢!也唯有如此,才可拖延建奴人,令建奴人生出忌憚之心,從而等待各路勤王的軍馬,再與建奴人一決死戰。”
天啟皇帝點頭,而後冷如刀鋒的目光在眾臣的身上掃視一眼,道:“誰可出戰?”
張靜一正待要主動請纓。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卻都滿懷著期待地朝著一人看去。
而此人……仿佛渾身發著光,頓時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徐徐踱步而出,此後用一種充滿鎮定自若的聲音道:“陛下,臣願出戰。”
此言一出,百官頓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果然……不愧為當世周亞夫啊。
天啟皇帝的目光定在說話之人的身上,看著眼前這人,頓時有了印象。
是洪承疇。
此時,洪承疇顯得智珠在握的樣子,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他氣定神閒,信心滿滿地道:“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講武堂內,多為士人,他們對朝廷忠心耿耿,且個個知曉春秋大義,如今他們學習了大量的韜略和兵法,現多為神機營骨乾。”
“神機營上下,也個個都是經兵悍將,本就是從原來的京營之中挑選的精銳,如今又裝配了精良的火器,陛下……臣受國恩,今國家危難,自當主動請纓,消滅奴寇,教他們有來無回。”
天啟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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