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現在這天下,逐漸開始分化,一是傳統的道德和傳統,另一個便是張靜一通過樹立東林軍而推崇出來的新的道德和傳統。
當然……此時兩者之間還未發生激烈碰撞,這是因為,讀書人所推崇的東西,終究還屬於上層建築,而張靜一則是極注意中層和底層的百姓的宣傳。
其實校尉們沒一個是傻子,自然清楚今日要傳喚的是誰。
不過張靜一一聲號令。
數百人立即行動,一時之間,大獄內外,肅殺一片。
其實那孔衍植入京之前,本是略帶著幾分惶恐不安的。
不過到了京師之外,卻見這裡人山人海,心下稍安,於是給眾人紛紛見禮。
而後被眾人的擁聚下迎入城。
可一進城,卻立即見一隊錦衣衛挎刀而立,個個麵露嚴厲之色。
這一下子,倒有人上前道:“我乃……”
“滾開!”為首的百戶淩厲地吐出兩個字,而後冷著臉道:“我奉遼東郡王之命,特來傳喚衍聖公,誰敢阻攔,即為從逆,依律,殺!”
鏗鏘……
一聲聲龍吟一般的聲音。
卻是後頭數十個校尉,齊刷刷的將刀拔出一半。
那明晃晃的刀身,驟然讓人心中生怯。
那本是想要來疏通的人,也是朝中重臣,此時頓覺得顏麵大失,氣得瞠目結舌,卻終究還是沒有吭聲。
孔衍植見狀,反而走上前去,溫和地微笑著道:“既如此,老夫隨你們去。”
說罷,便匆匆上轎,在一隊校尉的押送下,直往那大獄而去。
那些本是來迎接的人,看著那遠去的轎子,頓時沉默,烏壓壓的人……在短暫的沉默之後。
有人拂袖,冷笑道:“罷罷罷……讓他們去胡鬨吧。”
說話這人,卻是內閣大學士李國,李國說罷,目光泛冷,而後鑽入了轎子離開。
…………
孔衍植一路至大獄。
他倒是一臉平靜之色。
作為大成至聖文宣王的子孫,至聖先師的血脈。
其實他內心是平靜的。
他很清楚,現在京城裡鬥的厲害,不過這世上,敢怠慢他的人還未生出來呢!
莫說是遼東郡王,就算是天啟皇帝和魏忠賢,又如何?
隻是……他所擔心的……卻是這錦衣衛想借自己女婿之名,羞辱自己。
也罷……
從容應對便是。
抵達了大獄後,便有人請他下轎。
孔衍植下轎之後,便微笑道:“此處倒是幽靜,聽聞此處打殺了不少的讀書人,不知是真是假?”
卻是沒有人應他的話。
他倒也不惱,扶了扶綸巾,隻一襲儒衫,輕快進入大獄。
這一路,都有人板著臉,挎刀而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孔衍植目光流轉,看著周遭的一切,又笑道:“這是殺威棒嗎?”
當然,也無人回答。
隨即,他被人引入了一處正堂!
孔衍植入堂,便見張靜一端坐高位,左右早有幾個校尉挎刀候著。
孔衍植抬頭,看一眼張靜一。
他其實是略感意外的,這張靜一竟不似在曲阜時,被人所傳說的那般獐頭鼠目,不但年輕,而且竟還生得端正,相貌堂堂,眉宇間帶著神采!
孔衍植含笑道:“郡王殿下……”
張靜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隻道:“入座。”
孔衍植頷首:“多謝。”
於是,輕描淡寫的在殿中的椅上坐下。
孔衍植道:“殿下召我入京,所為何事?”’
他的語氣很平靜,甚至可以說,他是帶著愉快的心情來這裡的。
上下打量這裡,這裡乃是許多人所傳言的魔窟,卻似乎還算乾淨整潔。
張靜一道:“你自然知道自己為何而來。”
“不知。”
張靜一眉皺道:“劉中砥此人,你可有耳聞嗎?”
“這是吾婿。”孔衍植從容應對道。
張靜一很直接地道:“他也是亂黨。”
“人已死了,死人不會說話,若是殿下認為他是亂黨,那他就是亂黨好了。”孔衍植繼續保持著微笑。
他的眼神裡,帶著似有似無的高貴感,就好像……用一種上等人極力掩飾自己高高在上地位,降下尊軀,來和下等人打交道似的模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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