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副作用出來了。
當然……張靜一卻沒有點破,隻是道:“臣自知事關重大,自然竭儘全力。”
天啟皇帝對於張靜一還是極信得過的,既然張靜一說了竭儘全力,就說明事情已有了眉目。
張靜一隨即告辭。
出了宮門,張靜一心裡卻想,這殺衍聖公的事雖算是過去了,隻怕不少人,已將他恨之入骨吧。
他從前讀史的時候,總覺得史記中許多名臣推動改革,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好下場,勉強有幾個成功的,最終也遭受秋後算賬的結局。
而這些推動改革之人,其實已經算是十分謹慎小心,儘量的還照顧著舊貴的一些利益,隻是即便如此,依舊不能善終。
如今……他才方知道,想要在一群天生的人生贏家們手裡奪食,是何其難的事。
不過……張靜一沒有選擇,倘若他不是兩世為人,不知曆史的走向,或許還可舒舒服服地混吃等死,可時至今日……已沒有選擇了,明就算不亡於建奴,也會亡於流寇……張靜一未必在乎明朝是否毀滅,可他在乎自己和真心真意對待他的天啟皇帝。
既然如此,看來也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那些舊貴們狠,那他就要比他們更狠。
他們的拳頭硬,那他就要比他們更硬。
回到了千戶所,張靜一才剛剛落座,立即便見幾個錦衣衛武官徐步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王程,其餘劉文秀人等。
他們一一做了彙報,張靜一現在幾乎是一言九鼎,他慢悠悠地端起了茶盞,而後呷了口茶,才抬頭看向王程道:“那個麓山先生,現在可有眉目?”
“查過了。”王程肅然道:“昨天夜裡,有不少人往陳演家走動,都是商議著,怎麼對付殿下的,其中有七個人,有可能是麓山先生,此後……又進行了一些排查,和偷偷的走訪,現如今,有嫌疑的便有兩個……這兩個人……已經開始追蹤了。”
“除此之外……也已開始摸他們的底細……隻是殿下……你怎麼就那麼確定,麓山先生一定會在昨夜陳演的賓客之中呢?”
張靜一笑了笑,便道:“很簡單,因為這個人過於謹慎。”
王程一愣,甚是不解道:“若是謹慎,豈不是更不會去嗎?”
張靜一搖搖頭,道:“這你便不知了,謹慎的人……還有一個特質,那就是不肯真正相信彆人,這麼大的事,今日就要決定我的生死了,他又怎麼肯假手於人?他一定會親自去陳演家,了解一下這些人打算如何對付我,否則,他如何能安心?”
“再者說了,當時去的賓客這樣多,這個人一定在眾人之中並不起眼,而他已料想到,我正為殺死衍聖公的事而焦頭爛額,一定顧忌不上他,你看,既然完全沒有風險了,又可了解實情,何樂而不為呢?”
王程聽罷,點點頭道:“不錯,換我我也去。”
張靜一此時則問道:“這兩個人,為何有最大的嫌疑?”
於是王程道:“其中一個叫鄧文,鄧文這個人……並不是官身,卻喜歡四處走動,與人結交,他住在一處會館裡,平日裡,很愛與人交往不說,就在幾日之前,就在陛下回到京城之後,他突然收拾行囊,說要回鄉,隻是卻遲遲沒有動身。”
張靜一眯著眼,暗暗點頭:“還有一人呢?”
王程便又道:“還有一人,叫薑勝先,此人深居簡出,按理來說,不會參加這樣的聚會,他也沒有官身,聽聞從前是個舉人,可中了舉人之後,就沒有繼續科舉,宛如閒雲野鶴一般,也不愛和人交往,可是這一次……”
“你是說,事有反常即為妖?”張靜一笑了笑。
王程點了點頭。
張靜一呼出一口氣,道:“這二人……不要查得過緊,而且我猜測,他們所用的身份,未必真實,可能隻是偽造了一個身份。總而言之,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可是……”
“人還是得看緊了,他們身邊所有打過交道的人,都要摸排清楚……我可不聽你們什麼嫌疑,我要的是真憑實據,若是抓錯了人,或者是遺漏了什麼,到時……我們便都下不來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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