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外圍的軍馬,紛紛來此。
此時,城中可謂是固若金湯了,負責衛戍於此的,乃是新寧伯譚懋勳。
譚懋勳也算是世鎮南京的勳臣之一,此時他奉了南京兵部之命,在此調配人馬。
對於城外的情況,譚懋勳也嘗試著派出斥候,不過但凡是出去的斥候,很快便被對方趕了回來。
這令譚懋勳不免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當然,譚懋勳也心知肚明,對方這是精兵,人數很少,在數千以上!
而他們這邊是守城,現在陸續的援軍到達,人數在對方的接近十倍都有可能。
這種情況之下,沒有理由會輸。
隻是對方的真實身份,卻是最令譚懋勳所擔心的,因為他已經隱隱感覺到什麼了。
可偏偏,譚家在江南已有數代,和江南這邊的牽涉和瓜葛實在太深了,眼下除了硬著頭皮,與江南共存亡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
好在他畢竟是將門之後,對於軍事還是頗為精通的,現在各路軍馬聚集於此,首先就是要讓大家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因此,他見了一個又一個指揮和千戶,又到處巡營,了解糧草以及餉銀的發放情況。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有些人居然還想克扣軍餉,這在譚懋勳看來,簡直就是不知死活了。
朝廷的空餉能吃,南京城諸公拿來犒賞的銀子,你們也敢吃嗎?
這一日下來,他已筋疲力儘。
隻是疲累了一整天,剛剛想要歇下,這時卻聽外頭有人道:“伯爺,一些讀書人求見。”
這譚懋勳聽罷,頓感頭痛,這個時候,一群讀書人來湊什麼熱鬨?
隻是……他心裡明白,在江南這個地方,所謂的讀書人,可不隻是在讀書的人這樣簡單。
於是他定了定神,忙道:“請他們至大堂,我隨後便來。”
譚懋勳倒也不耽誤,隨即便動身,徐步來到大堂,便見十幾個讀書人綸巾儒衫,一個個精神奕奕地在等著了。
譚懋勳還未落座,為首的一人便道:“區區王時敏,見過伯爺。”
譚懋勳一聽,卻忙是側身,而後回禮:“可是太倉的王相公嗎?”
王時敏笑了笑道:“正是。”
譚懋勳頓時便覺得自己矮了一截。
這位王時敏,絕不是簡單的讀書人,此人乃是從前的內閣大學士王錫爵之孫,翰林編修王衡之子,係出高門,在這江南……也很有文名。
此前,他還做過官,不過做了沒幾年便厭倦了,反正有的是土地和錢財,在蘇州太倉那裡,王家被稱之為王半城也不為過。
麵對這樣的人,譚懋勳當然矮了半截。
王時敏如此,其他的讀書人,隻怕身份也不低。
於是譚懋勳便一一和他們見禮。
譚懋勳這才道:“不知諸位來此,有何見教。”
王時敏雖是年過四旬,不過渾身上下,卻頗有貴氣,說話不緊不慢:“我等聽聞賊軍至此,特來助戰,這些賊子,個個窮凶極惡,我等倒也略知一些軍事,願投效於此,為保我江南萬萬百姓,為將軍出謀獻策。”
不怕讀書人沒辦法,就怕他們什麼都懂。
譚懋勳一聽,心就沉到了穀底,就你們這些平日裡吟詩作賦的家夥?也來出謀劃策?
當然,這些人身份不一般,個個都是江南頂級的士紳,祖上都曾身居高位,這絕不是譚懋勳這樣一個伯爵可以招惹得起的。
譚懋勳便笑了笑道:“我這裡正缺人手,沒想到諸位竟毛遂自薦,好,太好了。”
這王時敏大喜,立即道:“譚將軍,我等的軍力,乃是那城外賊子的十倍,為何不立即出擊呢?”
譚懋勳:“……”
譚懋勳忙道:“我奉命固守於此,而且各路大軍彙聚,此時對各路軍馬尚還沒有摸透底細,不能做到知己知彼,所以不好輕易出兵。”
王時敏笑著道:“諸葛亮六出祁山,正應了漢賊不兩立,王業不偏安這句話,我等雖無諸葛之才,今番至此,豈可坐困愁城?”
譚懋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