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子發不出什麼聲音,因為他的下巴,顯然被人‘卸了下來’,直接脫臼。
於是……隻能發出一種古怪的響動。
薛正看到了自己的親爹,自然極為激動。
隻是發不出聲音,身子努力想要掙紮,卻被兩個‘差役’死死的按住,分毫動彈不得。
“咳咳……咳咳……”李夔龍繼續咳嗽,不過這個時候,他察覺出異樣了。
不等他開口詢問。
這刑部尚書薛貞卻發出了嚎叫:“兒啊……兒啊……你這是怎麼了!”
他的舉動,立即引發了左都禦史李夔龍和大理寺卿陳揚美都露出了詫異之色。
薛貞怒道:“你們……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詢問這兩個差役。”
其中一個差役挎刀上前,凜然道:“自是帶了人犯,懇請薛部堂明斷是非。”
說罷,另外一個‘差役’則抱著一摞卷宗上前,而後將這一摞卷宗,送到了薛貞的案頭,這‘差役’咧嘴笑著道:“此案事關重大,牽涉謀逆、殺人、勒索、奸淫,茲事體大,還請薛部堂……明察秋毫,可千萬不要走了眼。”
薛貞隻覺得一陣眩暈。
可兩個差役卻是用一種古怪的笑意看著自己。
更讓薛貞無法忍受的是,這二人殺氣騰騰,倒好像與自己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薛貞隻覺得不寒而栗。
他眼睛瞥向自己的兒子。
自己的兒子卻好像一隻小雞一般,被人抓著,依舊不能動彈。
薛貞勃然大怒,立即大喝道:“來人……來人……將這二人給本官拿下!”
就在所有人還在震驚的時候。
隻聽薛貞一聲號令,外頭便有更多的差役挎刀進來。
隻是……久在刑部的薛貞立即意識到,這些差役……看著麵生。
而進來的十幾個差役,一個個挎刀而立,抬頭……凝視著薛貞,雖是進來,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拿人!”薛貞擺出最後一點的官威,發出怒吼。
可那進來的一個差役卻道:“還是請薛部堂審明了案情再說!”
這個穿著差役服的,正是玄武百戶所百戶劉和。
劉和用一種痛恨的目光看著薛貞,他已經無法容忍這些士人了。
因而,他的話似乎帶著不容人拒絕的口吻,身子蓄勢待發,仿佛隻要有任何異動,便要立即拔刀相向,一旦拔刀,勢必見血。
薛貞終於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他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感覺自己一下子要被抽空了一般。
而後……他低頭,看了一眼案牘上的一摞卷宗。
這卷宗……實在太厚實了。
首頁上,便是密密麻麻的一行行小字。
茲有賊子薛正,父刑部尚書薛貞也,麵黃,短須,年三十又二,額有大痣,身長五尺二寸,其罪滔天。一者:奸y婦人劉李氏,劉李氏,劉氏之婦也,世代營商,開綢莊一間,於天啟二年三月初七為薛正所見,其見豔生喜,尾隨該婦……
天啟二年……三月初七……
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這十多年前的事……這些事……薛貞沒有什麼耳聞。
顯然……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這薛正乃是自己的獨子,自小寵溺慣了的……
薛貞也拿捏不定,這事的真假,可這卷宗裡,說的明明白白,一絲不漏,這劉李氏還有她的丈夫,以及當時撞見此事的三個鄰人,竟也都說的清清楚楚。
下意識的,薛貞繼續往下翻開了一頁,則是不同人的口供,還有當初劉李氏報官之後,順天府留下的狀書,當然……這件事顯然被擺平了,因為順天府認定劉李氏為誣告,於是……又有當初經過辦此案的情況,還有經辦之人……的口供,這些口供,描述了薛家來了人,如何與順天府的堂官商議,最後堂官又如何暗示定性雲雲……
牽涉到的時間、地點,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所牽涉到的十七個人,從受害者,目擊者,經辦的官吏,一個都沒有落下!
薛貞不寒而栗。
因為這等事,越是往深裡去想,越覺得細思恐極。
而這時候……那薛正的下巴,卻被人重新接上。
緊接著,薛貞聽到薛正的聲音:“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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