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貞越發的嚴厲:“好,你方才說,你坐了轎子,而後呢?”
“而後轎子卻被他帶著家丁劫了下來……”
“劫了下來,如何劫持?”
“便是……便是……將奴搶下。”
“而後呢……”
“而後在一處城隍廟。”
“城隍廟裡,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他……”劉李氏已經說不下去了,隻是不斷的啜泣。
薛貞大笑:“哼,你若是不說,如何能知道本案真相?本官問你,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他……奸……”
“如何奸u的?你細細說來!”薛貞臉色越冷。
“他……”
“你當初為何不反抗?”
“奴……奴……”
“倘若真為奸u,你既失了貞,為何不覓死?”
劉李氏在一次次的質問之下,整個人已幾乎崩潰了。
而薛貞卻越發的大義凜然。
此時他護子心切,可謂是使上了渾身的解數。
薛貞繼續冷聲道:“怎麼,不說話了?依本官來看,你這婦人,定本就是dang婦,於是與薛正私通,事後卻想反咬一口,似爾等娼婦,本官見的多了,來人……此婦既涉嫌誣告,又不守婦節,如今本官詢問,她又支支吾吾,定不能輕饒了,對她用刑,且看看她說與不說!”
他話音落下。
本以為事情要敗露的薛正猛地醒悟過來。
此時,他真不得不欽佩自己的父親果然是老刑名,三言兩語的,即使那婦人還有什麼話想說出口的,卻早已恨不得羞憤去死了,莫說是狀告,自身都難保。
於是薛正立即道:“對對對,就是通jian,此婦初時勾搭我,我本是不肯,隻是她再三哀求,我才勉為其難,隻是我是讀書人,雖是犯了錯,可終究還心存良知,事後提出一刀兩斷,她不肯依,於是便誣告於我,這娼fu狠毒無比……不能饒她。懇請明鑒!”
這個時代的婦人,是最看重名節的,原本出來狀告,就已讓她羞憤難當,現如今……這一番羞辱,更是令她要昏厥過去。
此時,這劉李氏已是心如死灰了,一時渾渾噩噩,情緒不禁激動起來,長發落下,一副披頭散發的狼狽樣兒,口裡則悲憤地叫道:“冤枉,冤枉啊……”
她一麵說,一麵卻趁人不備的時候,突然腦袋狠狠地撞在了青石的地麵上,頓時……腦袋頭破血流,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幾個‘差役’一看,連忙上前,卻已發現,這劉李氏竟已是氣若遊絲,額上血水淋漓,顯是半死了。
劉和勃然大怒。
而薛貞依舊大義凜然的樣子,見了此景,非但不急不躁,反而冷冷道:“此婦誣告,眼看事情敗露,妄圖自殺脫罪,真是可笑,好了,此案暫時結了,被告薛正……身為讀書人,與婦人通奸,雖是無罪,可畢竟違反公序良俗,為維持禮法,以儆效尤,判他回家自省,倘再敢如此,決不輕饒!”
薛正立即道:“知錯了。”
這時候,薛貞抬頭,看向了劉和,淡淡道:“此案已結,爾等還不退下,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急於要保護自己的兒子,而且一場判決下來,其實他自身也沒什麼可指摘的,既是問案,自己的詢問也很合理。
至於這個婦人,能有什麼見識,隻要抓住婦人羞於啟齒的軟肋,便可輕鬆置她於死地。
畢竟是刑部尚書,這刑名之道,算是被薛貞玩明白了。
當然,理論上若有瑕疵,大理寺和都察院是有權力進行重審和彈劾的,不過此時……陳揚美與李夔龍二人卻端坐不動,很明顯,他們也默許了此案無可指摘。
隻是……薛貞還是有些急切了。
看著此情此景,方才還高呼青天大老爺的聽審軍民百信們,卻都不發一言,許多人直愣愣地看著地上的婦人。
薛貞更沒有察覺到,以劉和為首的‘差役’們,身上已散發出了一股滔天的恨意。
這時……有人鼓掌。
啪啪啪啪……
薛貞此時依舊還是假裝鎮定,朝著那掌聲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人一麵鼓掌,一麵從聽審的人之中徐步走了出來。
薛貞細細一看,這人不是張靜一是誰?
張靜一道:“佩服,佩服,薛部堂的審案,真可謂精彩。”
說著,張靜一低頭看了一眼劉李氏,道:“送去醫治吧。”
兩個差役便忙是心急火燎的將人抬了出去。
這劉李氏被抬出去的過程之中,幾乎所有圍看的軍民百姓,自覺地讓出了道路。眼睛看著已是滿頭血汙的婦人……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薛貞抿唇看著眼前之人,他當然清楚,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接著,他凜然地看著張靜一,冷冷地道:“這裡是三司會審,何以錦衣衛都督竟也來了?這倒是咄咄怪事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