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出……這一下子……似乎讓不少人心思活泛起來。
這樣看來……那些謀反的士紳,可能不可能被抄家。
抄了家……會不會就可以修鐵路了?
如今鐵路公司的股票,已經暴跌到了二兩銀子。
可怕的是,這二兩銀子是賣價。
問題是沒人買。
可現在……市麵上似乎開始出現了異樣。
終於有人開始嘗試收購了。
這在以往是想都不敢想的。
明知道明日就要跌的東西,誰敢買?
顯然……收購股票的人,其實也是在賭。
他們賭這山東和遼東的線路能修成。
一旦能修成……哪怕價格高昂一些,可隻要能推進……那麼二兩銀子一股,單憑分紅,是絕對可以盈利的。
橫豎都不會虧。
當然……市場的擔憂還有不少,一方麵是山東的士紳那邊,會不會真的抄家。
另一方麵,會不會橫生枝節。
大家第一次被直接打成骨折,說實話,記憶創傷還在呢。
因此,即便有人覺得可以賭一賭,也隻是淺嘗即止,小心翼翼的買入。
到了下午的時候,奇跡居然發生了。
原本拋售的人,也察覺到了市場的變動。
人有時候真是奇怪,在暴跌的時候,無人問津的情況之下,人人都在拋售。
可拋售的人一旦發現有人開始收購了,居然開始遲疑了,有些不肯賣了。
因而……這拋售的風氣一止,買入的人開始出現。
原本那種焦慮的心情,一掃而空。
劉鴻訓在內閣,他枯坐了很久,一點心思都沒有。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值,忙是打道回府。
一到了堂中,屁股還未坐熱,婢女也才剛剛斟茶來,便見自己的兒子冒冒失失的進來:“爹,爹……”
劉鴻訓抬頭,看了一眼劉文昌:“又毛毛躁躁什麼。”
“爹,好事,好事啊……山東那些狗東西一捕殺,股票便沒爹了,昨日的時候,市價還是二兩一錢銀子,誰料到,我聽外頭人說,有人開始二兩二錢銀子收購了,漲了!”
劉文昌難掩住欣喜。
劉鴻訓一聽,差一點熱淚盈眶。
要知道,為了這個事,他多少天沒有睡過好覺了。
成宿成宿的焦慮,尤其是每日的下跌,更讓他肝腸寸斷,就好像是有人在用鈍刀子割肉似的,教他苦不堪言。
現在……總算是穩住了。
可他畢竟不是一般人,不能似劉文昌這般手舞足蹈,他呷了口茶,而後道:“我們買的時候,花的是什麼價。”
“前前後後買的,大抵一股的成本是七兩。”
劉鴻訓咬牙切齒:“七兩銀子買的,二兩二錢銀子有人收,你就高興成這個樣子,有沒有出息?”
劉文昌一想這個,也惆悵了。
所以說有時候人的快樂確實很簡單,哪怕是巨虧做了韭菜,可但凡有一天微漲一些,也能讓自己支棱好一會功夫。
“股票賣出去了多少?”劉鴻訓看著劉文昌。
劉文昌詫異道:“賣,為何要賣,兒子沒打算賣啊?”
劉鴻訓:“……”
“兒子想好了,不但不打算賣,而且新近還抵了媳婦的首飾,好說歹說教她拿嫁妝全拿了出來,兒子打算明日買入,二兩二錢啊,這樣的成本,再虧能虧多少,兒子想好啦,都已經虧到了這樣的地步,兒子還怕什麼?”
劉鴻訓:“……”
他漸漸有點開始難以理解,現在的世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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