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艦船的下腹部,直接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許多的水手和炮手瞬間斃命。
接著,船艙底部……大量的海水蜂擁灌入。
艦船似乎一下子被海水拉扯著,它瘋狂的急劇下降。
甲板上,有人驚懼地大呼:“要沉船了,要沉船了。”
“著火了,著火了。”
巨大的濃煙,自船底升騰而起,而這硝煙與燃燒的黑煙,已讓人不敢再下船底救火了。
甲板上幸存的人,一個個如熱鍋上的螞蟻。
緊接著,瑪麗公主號的船身開始傾斜。
可笑的是……迄今為止,自己竟對對方的艦船毫無還手之力。
有炸掉了半邊身體的人,在艙底發出狂叫。
幸存的人在濃煙之下拚命的來回奔走,而後,他們的氣息越來越微弱,腳步越是來沉重,最後無聲地倒下去。
甲板上,大量的水手開始果斷地跳船逃生。
副官焦急萬分地拉扯著薩克森,驚慌地大呼道:“將軍,我們必須棄船。”
薩克森抿著唇,眼睛直直地看著,他依舊還在這久久的震驚之下,瞠目結舌。
不是他不具備一個指揮官應該有的心理素質,也不是經驗不足。
恰恰相反的是,正因為他是經驗豐富的將軍,熟悉海戰,所以才被這艘巨船徹底的震驚了。
隻見那巨船在放出了火炮之後,似乎根本不在乎是否命中目標,而是繼續前行,就猶如一個莽夫般,毫不猶豫地紮入了聯合艦隊的陣型之中。
而後,它不停地放炮,猶如肆虐咆哮的野獸。
在海浪之上,巨大的金屬船身,切割開波濤,將波濤的無數殘骸以及碎屑,儘數吸入船底。
更可怕的是那些跳入海中妄圖逃生的水手。
巨艦過處,船底自覺地形成了旋流,於是人很快便被吸了進去,最後生生的吸入這無底的冰冷黑暗之中。
轟隆隆……轟隆隆……
這巨艦四周幾乎都噴吐著火舌,火炮瘋了似的不停地發射。
而此時,它已漸漸的出現在了整個聯合艦隊的編隊中央了。
隻是可惜……這時候,它雖被團團圍住,可是以它為圓心,卻已有數十艘艦船直接報廢了。
海麵上到處都飄蕩著落水呼救的人,還有數不清的屍首。
周邊的艦船開始瘋狂地向這巨艦開炮。
隻是他們這種黑火藥時代的船炮,是根本不可能穿透巨艦一寸厚的鋼板的。
即便是陸地上的重炮,都未必能造成傷害,而船炮本身就需克製的使用火藥的數量,而且憑借著他們如鐵球一般的炮彈,至多也隻是在這巨艦的護板上,多幾個撞擊的痕跡罷了。
甚至有艦船橫在了巨艦身邊,那巨艦毫無遲疑地依舊以極快的速度衝撞上去。
片刻之後,那木製的艦船一瞬間便已經粉身碎骨。
而完好無損的巨艦,則用船首切開對方的艦船,帶著漫天的木屑,繼續昂首於汪洋之上。
薩克森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眼裡已透出了絕望的氣息。
此時的他,已經意識到……眼前這艘巨艦,其實根本不懼聯合艦隊有著多少艦船,也不在乎炮彈和火藥的攻擊,聯合艦隊費儘心機的圍攻,不過是一個天大的笑話罷了。
副官此時已命令人放下了逃生用的救生船。
一再催促。
薩克森目光幽幽,卻是絕望地道:“這到底是怎樣的怪物。”
說罷,在副官的扈從幫助之下,順著攬繩,開始逃命。
而海麵上,這些密密麻麻的逃生之人。
巨艦對他們,似乎沒有一絲的興趣。
甚至是對於擊毀艦船,它也沒有多大的興致。
隻是不斷地衝撞,瘋狂地放炮。
張靜一其實此時也一丁點都不輕鬆愜意。
一次次肆意的撞擊,衝擊力還是不小的,他胃裡早已是翻江倒海了。
何況今日風浪不小,讓他剛剛適應了船上生活,如今又覺得渾身不適了。
因而,此時的他,臉色略有幾分蒼白,因為難受,嘴唇抿得緊緊的。
而巨艦僅存的六個鍋爐,則瘋狂地添加著燃料。
那煙囪上濃煙滾滾,震耳欲聾的炮聲,每一次發射,似乎船身都會震蕩。
“恩師……許多海賊棄船,是否想辦法殺一殺?”
張靜一卻是搖搖頭道:“不必理會,先顧著他們的艦船,能擊沉多少便多少。”
此時來詢問的,乃是梁文武。
聽了張靜一的話,梁文武便欽佩地道:“恩師實在太心善了。這些海賊,無惡不作,胡作非為,與我大明不共戴天,恩師此時依舊還心懷仁念,不願殺生。”
張靜一則是瞪了他一眼,很是無語地道:“我的意思是,儘力不要殺人,將這裡的船擊沉得越多越好,到時候,他們若是對落海之人施救,必然會船少人多,且他們絕大多數的補給,都隨著殘船沉入大海,又失去了琉球這樣的補給基地,用不了多久,他們的殘部,在食物和藥品以及淡水緊缺之下,勢必會自相殘殺。二桃殺三士的道理,你也不懂嗎?”
“我們的火藥是有限的,也隻有這麼一艘船,無法做到將他們全殲,那麼就讓他們自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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