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容手哆哆嗦嗦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鬆了一口氣, “還好, 沒破相。”
還未等他放心, 那把插.進窗戶半截的刀動了動,輕輕一挑,窗戶連著刀一起飛出去了。
雲容那好事先準備好的麵具把自己的臉罩得嚴嚴實實。
正和殺手拚死拚活的隨從抽空看了一眼,差點沒被逗樂了,自家主子的駙馬爺在這方麵格外的奇葩。
先前假裝方便的小廝一見不妙, 立即拉響信號彈, 從四麵八方本來幾個黑衣人。
雲容一見又是清一色的黑衣, 都有些想哭了,心說瑤華整的這些暗衛咋不給人家買衣服呢。
殺手穿黑衣,暗衛也是黑衣,一個個把全身給整的嚴嚴實實的,誰知道誰是自家人啊。
雲容雖出身將門,可裡子確實個名副其實的弱書生。
而殺手的目標又是他,打又打不過, 隻好拿著匕首在隨從的掩護下後退。
要說還是瑤華準備充分, 撥給雲容的暗衛都是她身邊頂優秀的,在敵多我少的前提下仍占據著上風。
眼見著就要輸了, 其中一位殺手眼中一狠, 瞪向一直縮在角落的父子兩,舉起刀就要往下砍。
雲容見此大吼一聲:“攔住他!”
訓練有數的暗衛人比他的話還快,一個健步奔去, 雲容隻覺得一道寒光閃過,那殺手的手就這麼與人分離了。
那兩父子受了驚嚇,互相抱著眼淚鼻涕一起流。
殺手連同先前的那群馬上“討債”的義工二十幾人,現在已經剩下三四隻小蝦米了。
殺手見雲容身邊高手太多,失策,準備跑掉。
可雲容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們,隔著麵具都能聽見他的大喊,“給我活捉了他們!”
暗衛聞聲而動,改變戰略,呈圓形地向這幾隻蝦米聚攏。
一名殺手見大勢不變,捏緊手裡的刀柄,迅速地把身邊僅存的戰友的頭顱給收割了,然後刀柄一轉,眼一閉,自戕了。
暗衛們見人都自儘了,沒法活捉,向雲容跪下謝罪。
雲容摘掉麵具,說:“這不不是你們的錯。”
驚險的刺殺結束,雲容一直繃著的心給平靜下來,看著地麵蜿蜿蜒蜒連成三尺深的血水,東倒西歪的屍體,以及細碎的肉塊。雲容這嗅覺視覺都回來了,一股衝天的腥味直衝腦門,胃裡一陣翻滾,轉身吐了。
見慣了血腥的手下們一動不動靜靜地看著主子吐。
雲容吐出酸水後,不顧那對父子如何喊冤哭訴,他手指著後麵的他們,說:“把……把這兩個人給我拿下,我,要親自審問。”
暗衛門把那對父子給捆吧捆吧了之後,把吐虛脫了的雲容給扶上了馬車,又紛紛隱到暗處去。
雲容在沒有了窗戶隻剩下一個四四方方的窗邊對隨從說:“把這裡清理乾淨。”
隨從恭敬地回道:“駙馬爺放心,小的們這些事都做習慣了,後事會善後的。”
雲容點了點頭,又說:“把這些人給就近處找個地方埋了。刀口上掙飯吃的都不容易,身不由己,彆讓人死都沒有體麵。”
隨從微微一頓,垂眸領命。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在心裡還是犯起了嘀咕,覺得這駙馬爺也未免太婦人之仁了些。
雲容到達江南,當地的巡撫親自迎接,甚至邀請雲容到府中做客。
雲容婉拒了,讓人租了一所比較隱蔽的院子,等一切準備就緒,就帶著人去審那對父子了。
那對父子看上去老實巴交,還沒審就倒豆子似的交代了,說他們因為賭博欠了債,一個神秘人給了他們兩百兩銀子讓他們拉著棺材從這道上經過。沒曾想竟卷了進來。
雲容默了默,帶著隨從離開。
一出門,雲容就輕聲說:“他們撒謊。”
隨從立馬說:“那可要小的去審他們?”
“誒,不用。”雲容拉住隨從,“本官再怎麼也是刑部的,還敲不開他們的嘴巴?”
隨從心說你連要殺你的殺手都要斂屍,怎麼會審問人。
然後隨從就被打臉了,雲容這人心是真黑,他對打打殺殺沒興趣,但這人擅長精神折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