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北的老大哥阿東在一旁抱著胸暗笑,心說這個老弟果真被瑤姑娘一碗粥給收服了。
見那群人磨刀霍霍,阿東摸著手裡的彎刀,心想要不也去幫個忙,不然等下分食的時候不給他吃怎麼辦?看阿北那個樣子,想來是不會給他老大哥一口吃的了。
等粥做好了,瑤華讓小芝把剩下的抱出去,自己端著一碗放溫了的粥敲開雲容的門。
雲容放下手裡的書,看著眼前賣相比禦膳房輸一籌的粥,“你這粥聞著還挺好聞。”
他這話說的是實話,鼻尖被甜絲絲的味道所充斥,雖然甜香卻不膩。嘗了一口,杏子清透而爽口微甜的滋味彌漫在嘴裡,卻不覺得膩。
一勺接著一勺,不知覺他已經把一小碗的粥給吃完了。
雲容看著乾淨的碗底,有些意猶未儘,但他也不好像那些人一樣為了一勺粥就叫囂。
瑤華看出來了,說:“他們這次把花園的那棵杏樹給禍害慘了,若不是小芝攔著,怕是要把杏樹上還沒成熟的杏子全給摘了。我煮了一大鍋都沒有用完,就留了一些做了些蜜餞和醬菜的調料。老爺,若是喜歡吃,我還有許多方子能變換著給老爺做。”
雲容優雅地那絹布擦了擦嘴角,說:“你這手藝,放在禦膳房都能是個掌廚的。在我府裡,有些屈就了。”
嘴裡清香的滋味還殘留著,雲容就又想起了瑤華爬床沒怕成功的那個男主子。憤憤地瞧了一眼滿臉喜悅的瑤華,心想要是你沒有爬床,而是走男人胃這一溫情路線,就不會被趕出來了。
一時之間,雲容心中慶幸與憤怒兩種情緒交織。又不知道拿眼前這女人怎麼辦了。
他堂堂一個九千歲,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一個爬床丫鬟他可不樂意收。可理智這麼想著,卻偏偏下不了決心。
雲容壓低了聲音說:“有件事雲某不懂很久了,姑娘有這份手藝,日子怎麼過都能紅火起來。怎麼會淪落到那等境地呢?”
雲容抬起頭眼睛直直地盯著瑤華的臉,想把她表情裡所有的細節都捕捉到眼睛裡。
瑤華露出一絲苦笑,緊咬著唇眼睛閃過一絲糾結與猶豫。
“姑娘是在顧慮什麼?既然雲某把你要了回來,姑娘就是雲某的人,你難道是在怕說出了什麼不該說的,你原先的主人家來找你麼?”
“不是不是,”瑤華擺手說:“我隻是有些不敢啟齒。”
“哦?”雲容身子微微向前傾,眼睛盯著瑤華的臉,說:“姑娘但說無妨。姑娘既然如了我雲府,這首先就是要知根知底,若是姑娘一直藏著掖著,那雲某就覺得姑娘這心還沒在雲府裡,我雲府可不要一個欺上瞞下的人。”
瑤華臉上露出一點慌張,還是猶豫著說:“我原先在上家乾的很好,因為年齡還小就算在廚藝上有天分,可身上沒有銀錢討好管事嬤嬤。就一直在外院乾粗活,好不容易年紀大了,手上存著了一些銀錢,討了個廚房幫工的活。”
“我原想著在廚房混些資曆,等找著機會給主人家展現我的手藝,我就能得到重用了。”
瑤華頓了頓,聲音有些哽咽,說:“可我不知怎麼入了夫人身邊大丫鬟的眼,她頻頻來找我,跟我交好。她是大丫鬟,在府裡很風光,我原本以為攀上了一個靠山,可,沒想到……她接近我竟是讓我做那種事情!”
“什麼事情?”雲容秀眉不自覺地輕攏起來,聲音也帶著薄怒。
瑤華擦掉眼角滑下來的淚,“她喜歡府裡的世子,可夫人性子要強,她怕沒勾引上世子被夫人趕出去。就想著拿我去探路……我不願意,她見錢財沒用,就把我打暈灌了桃間醉送到喝醉了的世子床上。”
“豈有此理!”雲容憤怒之下重重地摜下茶杯,茶杯在他手下碎了。
瑤華見他攤開的手上沒有受傷,吸了吸鼻子,說:“幸好世子除了夫人不喜任何女人,我才保住了清白身子。可也正因為這樣,我被趕了出來,那大丫鬟怕我在夫人麵前告狀,夥同人牙子要把我賣到青樓。”
“老爺,”瑤華跪下,抱著雲容的腿,說:“老爺求你彆趕我走。老爺救了瑤華這條命,給我吃喝給我穿,讓我過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瑤華這輩子都跟定老爺了。”
雲容把她拉起來,定定地看了她半響,那貼身的手絹擦掉她臉頰的淚,說:“你說跟定我了你可知你這句話的意思?你可知我是什麼人?”
瑤華乖巧地任著他以擦淚的名義摸臉,堅定地說:“我知道!我知道老爺是宮裡的公公,但我不在乎,老爺給了我一命,瑤華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雲容貼近她的臉,說:“對一個公公以身相許麼?你一個花齡女兒,你就不覺得不平?”
瑤華並不後退,任兩人的呼吸糾纏在一起,說:“我覺得很好,公公是瑤華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她有些羞澀地笑了,說:“要說,還是我占了公公的便宜了呢。公公長得好看不說,還這麼有錢,做公公的房裡人算上來還是我占了大便宜。”
雲容一愣,直起身子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說:“既然你願意,那就算不得上是我逼你了。記住你今天的話,若是往後讓我逮著你敢對不起我的地方,我讓你連被發賣的機會都沒有。”
“不會的,”瑤華燦爛地一笑,還濕潤的眼睛像是有星星在閃。
剛才的茶杯被雲容失手給摔爛了,瑤華討好地又給她重新換上一盞新的。
雲容淡定地結果茶杯,瞧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還挺有眼力見兒。”
他說的語氣極為矜持,隻是抿著茶的嘴角卻不受控製地往上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