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黛笑著說:“腦袋裡的積血,吐出來人就好了,揚了吧。”
武海城趕緊到一旁水池那裡把血用水衝掉,順便把手洗乾淨,等他回來的時候,發現在洛青黛新的一輪針灸之下,武騫琻的睫毛開始顫抖,馬上就要醒過來了。
果真,也就一兩分鐘的光景,武騫琻慢慢睜開了雙眼,迷茫的看了看周圍,當看到媽媽的臉時,委屈的眼淚也流了下來:“媽媽……”
洛青黛看到這一幕便示意孫靜華過來,孫靜華伸手圍著武騫琻轉了好幾圈都沒敢抱上,洛青黛直接拉過她的手說道:“彆碰後腦,正常抱就行,孩子隻有頭部受傷了,身上因為穿的厚,連擦傷都沒有。你問吧,看看怎麼回事。”
孫靜華摟著哭泣的武騫琻問道:“好兒子,告訴媽媽,你是怎麼從四樓摔下來的?”
武騫琻雖然隻有五歲,但是表達能力已經很不錯了,原來是孫靜華前腳剛出去買菜,後腳姐姐倪芊雪就叫他,說媽媽在樓下喊他,他就跑到窗台趴著往下看,但是由於身高不夠看不到,便回去問姐姐媽媽在哪,倪芊雪給他搬了椅子,告訴他讓他站到窗台上就能看到媽媽了,他就聽話的站了上去,還因為怕掉下去,死死的拉著姐姐的手,這時姐姐指著窗台低下跟他說,媽媽給他買了小汽車。他回頭往下看的時候就被倪芊雪推了一把,他轉身想抓什麼,結果什麼都沒抓到,然後就覺得後腦袋很疼,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幾人聽完武騫琻的講述臉上都寫滿了震驚,洛青黛問道:“他姐姐多大?”
孫靜華說:“六歲……她不是他姐姐,是我外甥女,是我愛人姐姐的女兒……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啊?”
洛青黛拍拍孫靜華的肩膀說道:“人為利來,皆為利往。彆想太多了。”
由於需要觀察一夜,一家三口便在洛青黛家留宿一晚,結果半夜武騫琻並沒有發燒,卻做了惡夢,一直在叫黑,好黑,還喊著媽媽。
孫靜華嚇了夠嗆,以為武騫琻眼睛失明了呢,但是無論怎麼叫他他都沒反應。後來洛青黛披著衣服過來了,給他施了針,又抓了安神的藥,武海城連夜熬出來一點點喂給武騫琻,快到天明武騫琻才悠悠轉醒,看到媽媽便撲到媽媽懷裡大哭起來,斷斷續續的說自己在很黑的地方走了好久都走不出來,後來看到有道光,跟著光走才走出來。
洛青黛皺了眉,等武騫琻哭累了又睡過去之後,把夫妻二人叫到院子裡說道:“孩子這是被嚇到了,就算在我這穩定下來,回去再看到熟悉的環境和熟悉的人也會再度發病,這就看孩子的意誌力了,也許三年五載,也許伴隨終生。”
武海城聽到這話愣住了,這還了得?如果時不時的發病,以後上學和接觸社會,彆人會把他當神經病的。於是問洛青黛有什麼法子。洛青黛說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但是我以前沒嘗試過,就是強行施針,把孩子這段記憶去掉。但是我沒有把握,有可能這一下會直接讓他失憶,一切都從新來過,也許非但沒有去除記憶,反倒讓病情加重。這件事你們倆個做決定吧。如果覺得不信我,那完全可以帶這個孩子離開另尋高就。”
其實在武海城和孫靜華的心裡,這位洛神醫早就讓他們心服口服。要知道這麼重的腦傷,瞬間止血和縫合的如此精湛已經讓二人刷新了認知。尤其那碗滾燙的藥,到了嘴邊卻是冰的,也是震碎了孫靜華三觀,甚至她都懷疑這洛神醫根本不是人,是天上下來的神。於是她和武海城幾乎都沒有考慮,直接就同意了洛青黛的法子。
但是這次洛青黛卻不讓二人在一旁觀摩,隻是讓他們在門口等。倆人經過兩個多小時的等待之後,洛青黛步履蹣跚的打開了門,武海城發現洛青黛在這兩個小時裡仿佛老了幾歲,之前她說自己57歲,但是看起來很年輕,也就像40歲的樣子。盤在頭上的發髻都是黑的,身板挺直,走路帶風,但是現在兩鬢居然有了些許白發,而且背也佝僂了,走路也顯得雙腿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