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薩仁的媽媽提出一個要求,隻要巴圖能拿出一個大氈房和一萬元彩禮,她就同意讓他入贅到自己家。
武騫琻聽到這還是不理解,於是看向王一諾問道:“這不挺好的嗎?”
王一諾看向巴圖說道:“我沒記錯的話,一個大氈房成本要在三萬左右吧?加上配置,還要一萬彩禮,你這是想空手套白狼?”
巴圖放在桌上的雙手攥緊,非常緊張的抬頭看向王一諾說道:“沒,沒有,我這些年打獵也掙了些錢的,差不多有五萬左右,你也知道,一個氈房就要三萬多,如果想裝婚房的話,至少還需要一萬左右才能弄個簡單的,我就想著把我的小氈房和羅羅車賣了,能買個七千左右,想用這個錢買個像巴音大叔這樣的拖拉機拉著,畢竟大氈房靠人力是拉不走的……而且馬也挺貴的……”
王一諾直接伸手打斷他的話跟武騫琻說道:“剛剛他和烏月過來和師父借錢,借兩萬。師父說他考慮一下,我覺得師父是會借的。因為烏月確實沒有錢,草原上沒什麼花錢的地方,基本都是自給自足,烏月自己也沒有存款……”
說到這,王一諾的雙眼黯淡了一些:“而且,烏月的媽媽和我媽媽的脾氣挺像的……”
武騫琻聽到這就懂了,王紅梅那脾氣,真真要命,對外人沒得說,從不相欠,誰都挑不出她的錯處,但是對於家人卻過於苛刻,雖然她和一承吃穿不愁,但是心裡承受的冷暴力太多太多了。想到這,他抬頭看向薩仁,薩仁看到武騫琻突然抬頭看她還以為需要自己說些什麼,結果卻在他的眼神裡看到了同情和心疼。
薩仁愣了愣問道:“武騫琻,你在同情我嗎?”
武騫琻發現自己的失態趕緊調整情緒說道:“沒,我隻是想到某人而已。”說完轉頭看向了正在看著巴圖的王一諾。
王一諾感受到武騫琻的目光轉頭看他說道:“你覺得是不是他空手套白狼?剛認識多久啊,就想娶我的月亮妹妹!我也不知道烏月怎麼想的,怎麼可以就隨便跟這個人……”
薩仁拉住王一諾的手說道:“一諾,我知道你為我不值,但是一諾,你想沒想過,在我們這裡,一般女孩子十六七已經嫁人了,二十歲的時候基本都已經當媽了。而我,因為上學,二十二歲才回來,我本來可以不回來的,但是我家裡隻有我一個女孩子,我阿爸阿媽隻能指望我了,如果不嫁給巴圖,我可能會嫁一個相對較好的家庭,但是我們這些部落都很落後的,他們不覺得有學曆就值得尊重,隻有生出優秀的後代才是女人應該做的事。我相親這麼久,他們對我都是鄙夷的,嘲諷的。隻有巴圖,他把我看成平等的人,讓我感受到了曾經在城市裡上學的溫暖。如果這輩子我隻能留在草原,我還是願意和巴圖在一起生活。至少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王一諾聽完之後沉默了,其實她比誰都清楚,她來這裡之後真的是刷新了自己對整個世界的認知,她沒想過這裡居然會是這樣。
跟著師父師娘到處去遊醫的時候,見過十六歲帶一歲娃的年輕媽媽,也見過三十幾歲當爺爺奶奶的,甚至有人知道王一諾二十六還沒結婚對她鄙夷的,還有對她起了心思想強搶的。而自己所接觸的社會是什麼樣子的?三十歲還單身的比比皆是,七十多歲還可以競選總統、六十多歲拍戲還能親個嘴……而這裡六十歲就是極限了,甚至被子女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