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二月,何貴到山陰赴任,五月的一個夜裡,忽然落馬而亡。衙門裡張貼告示,這位何縣尊是因為飲酒過多,不小心從馬背上摔落,頭顱落地,當場死亡。”傅文君十分淡定,緩緩道:“六月底新任縣令蘇長青到任,十月初便突然消失沒了蹤跡。衙門裡調動了許多人找尋,甚至調用了西城不良窟的那幫城狐社鼠,都是沒能找到絲毫線索。不單是蘇長青本人,他的夫人和兩名親隨也都是在同時消失不見,沒有任何蹤跡。”
魏長樂大感詫異,心想短短不到一年時間,兩任縣令都出現如此蹊蹺之事,肯定不尋常。
如果是義兄鬼狐狸胡藥師親自來調查,也許能查出點線索,但以胡藥師的身份,當然不可能為了區區兩個縣令往山陰跑一趟。
“最後一個問題。”魏長樂凝視傅文君道:“二十多名夜哭郎離開山陰,跑到安平縣來抓你,這又是何故?你是什麼人?”
傅文君麵色從容,雲淡風輕道:“我殺了他們的人,他們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
魏長樂有些驚訝,上下打量傅文君:“你殺了夜哭郎?他們雖然是一群畜生,但卻是官府的差役,你敢殺官府的人?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是第四個問題。”傅文君雲淡風輕道。
胸大有腦!
魏長樂嗬嗬一笑,瞥了地上宋坤一眼,道:“他是你的了。”
“今日欠你人情,日後再報!”傅文君也是個恩怨分明之人。
魏長樂心知她說的人情不是將宋坤交給她,而是今日自己挺身而出,讓傅文君免去了一場大難。
二十多名弓馬齊備的夜哭郎殺過來,如果不是魏長樂,傅文君今日肯定是凶多吉少。
“日後再報,日後再報!”魏長樂連連點頭。
彘奴此刻卻已經牽著一匹馬過來,向魏長樂道:“二爺,馬都跑了,隻有您這匹灰影沒有跑遠。”
這是一匹看起來十分普通的馬匹,並不健壯,但如果是識馬之人,便知道這絕對是百裡挑一的良駒。
夜哭郎放火燒酒鋪,酒鋪側麵有一處馬棚,供應來往的旅人歇息馬匹。
大火一燒,馬匹的韁繩都被燒毀,眾馬受驚,自然都跑了。
魏長樂一行三人,本來各自有一匹馬,跑了兩匹,眼下便隻有魏長樂這匹良駒還留下。
“你的馬應該也跑了。”魏長樂向馬棚看了一眼,馬棚已經一片狼藉,不見馬匹,“彘奴,送一匹馬給傅娘子。”
除了魏長樂的灰影,現在隻剩下夜哭郎留下的兩匹馬,彘奴有些為難道:“二爺,隻剩下三匹馬了。”
“你和老逼登共乘一匹,這樣還暖和。”魏長樂也不廢話,走過去翻身上馬,這才向傅文君道:“今晚風雪不小,天寒地凍,你自求多福。”
傅文君隻是微一點頭,也不多話。
主仆三人也不耽擱,冒著風雪騎馬向北而行。
北方本就是寒冷異常,眼下入夜,更是寒風刺骨。
好在飄雪已經小了一些,三人也都穿著厚實的棉衣,勉強能夠抵禦嚴寒。
而且三人都帶著酒袋子,實在寒冷,灌上一口,也能讓身體稍微暖和些。
路上積雪頗深,馬匹根本跑不起來,就算策馬飛奔,這樣的道路對馬匹的體力消耗太大,很快就會疲憊。
所以三人也不讓馬匹奔跑,隻是緩緩而行。
“二爺,你說的老逼登是什麼意思?”彘奴還年輕,很想進步,虛心求教。
“廢物的意思。”魏長樂很直白道。
老魏古不以為恥,嘿嘿笑道:“二爺說的是,老奴就是一個廢物。”
“老逼登,你身上一直背著那木盒子,裡麵到底是什麼?”魏長樂見老魏古背著長形木盒,當寶貝似的,忍不住問道:“裡麵該不會是兵器吧?”
“二爺,不是兵器。”
“不是兵器是什麼?”魏長樂笑眯眯道:“府裡派你跟著我,你總不會真的是個窩囊廢吧?老逼登,你要是高手就告訴我,我以後對你客客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