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
她還沒說完,房門“嘎吱”一響,已經被推開。
魏長樂這才記得,自己似乎連房門的門栓也沒扣上。
大小姐也聽到聲音,無可奈何,乖乖縮在魏長樂腿間,趴在裡麵。
魏長樂故意支起兩腿,讓被褥鼓起,乍看去,倒也不容易看出裡麵還有人。
趙樸進屋之後,抬起手臂,燈籠的火光照在他臉上,讓老家夥看起來就像鬼一樣。
魏長樂故意睡眼惺忪,“誰?是誰?”
“賢侄,是我!”趙樸上前兩步,將燈籠靠近床邊,照著魏長樂。
他掃了一眼,眼角抽搐,轉過身,將燈籠放在桌上,一屁股在邊上的椅子坐下。
“是.....是老大人?”魏長樂故作有氣無力道:“不知道是不是著涼了,頭昏腦漲,小侄.....小侄就不下床行禮了。”
“不用!”趙樸冷冰冰道:“睡得可好?”
魏長樂道:“還行.....,老大人半夜來找,不知有何吩咐?”
趙樸卻是握起拳頭,盯著魏長樂,目光如刀,嘴角抽動。
魏長樂與他目光對視,感覺到對方的眼神犀利,就像是要將自己吃了一樣。
他心底發虛,不敢多看,低下頭。
“年輕人要有德行。”趙樸深吸兩口氣,道:“品行不端,就算有些能耐,那也成不了大器。”
他莫名其妙說出這句話,魏長樂一怔。
“你該知道,趙氏是河東望族。”趙樸握著拳頭,身體發抖,“老夫和你爹一樣,都是將麵子視作比性命還重要的東西。趙氏能夠在河東立足,說到底,就是名望,是名望,你知不知道?”
“知.....知道!”
趙樸閉上眼睛,又是深吸幾口氣,才道:“府裡的侍衛今晚要集合起來訓話,大概需要半個時辰。你院子周圍的侍衛先調走,去接受訓話,半個時辰之後會回來。這半個時辰......你自己小心些,有刺客老夫也無能為力.....!”
他站起身,拎起燈籠,抬步便走。
走到門前,回頭又看了一眼,隨即抬手捂住心口,深吸兩口氣,這才離開。
魏長樂這才下床,輕手輕腳走到窗邊,向外望去,很快,便見到趙樸拎著燈籠出了院門。
離開後,院門敞開著,四下裡一片寂靜。
魏長樂這才回到床邊,一屁股坐下。
雖然身著單衣,卻感覺不到寒冷,反倒是額頭滿是汗水。
“我爹走了?”趙靈嬋從被褥裡露出腦袋。
魏長樂沒好氣道:“走了!”
趙靈嬋鬆了口氣,“幸虧他沒看見,不然要打斷我們的腿。”
“你以為他不想?”魏長樂苦笑道。
趙靈嬋蹙眉道:“什麼意思?”
“我懷疑你爹已經發現了。”魏長樂輕歎道:“他乾嘛將周圍的守衛調走?”
趙靈嬋臉色發白,失聲道:“我爹知道了?”
“我的大小姐,求求你趕緊走吧。”魏長樂苦著臉,“你爹給了半個時辰,就是讓你趕緊逃過去。我上輩子作了什麼孽,讓我這輩子遇上你......!”
趙靈嬋惱道:“是我上輩子做多了壞事,今生遇上你這狗東西。”
“你爹肯定饒不了我。”魏長樂擔心道:“本來還想在你家過幾天安靜的日子,這下好了,你爹指不定用什麼辦法收拾我。”
趙靈嬋狐疑道:“你說我爹真的發現了?是不是你自己嚇自己?”
“對對對,是我自己嚇自己。”魏長樂不想和她多廢話,“大小姐,趕緊走,我求求你!”
他起身拿了自己的棉袍,“你先穿回去,待會派人送過來。千萬要送回來,不然我明天出不了門。”
趙靈嬋一把奪過,聞了一下棉袍,嫌棄道:“臭死了!”
“你和我接吻的時候,甘之若飴,可沒見你嫌棄。”魏長樂翻了個白眼。
趙靈嬋抬臂要打,魏長樂惱道:“還在磨蹭?你是真想讓你爹帶人來抓奸啊?你這倒黴玩意......!”
趙靈嬋一想到趙樸,自然也是心虛,急忙套上魏長樂棉袍,又傳了他的靴子,這才躡手躡腳走到窗邊,瞅見外麵死一般寂靜,回頭瞪了魏長樂一眼:“回頭再找你算賬!”
魏長樂看著她出門,也湊到窗邊,見她鬼鬼祟祟出了院門,這才鬆了口氣。
“二爺,那是.....趙大小姐?”房門外忽然傳來聲音,魏長樂嚇了一跳,扭頭看過去,隻見彘奴正站在那裡。
“什麼大小姐?”魏長樂裝傻道。
彘奴認真道:“她穿著二爺的棉衣,偷偷溜出去,我一眼就認出是她。”
“你沒認出她。”魏長樂正色道:“而且沒人從我屋裡出去,彘奴,你在做夢。”
“我在做夢?”
“你在做夢!”
“那.....那我真的在做夢!”彘奴打了個哈欠,轉過身,直直回屋。
魏長樂回到床上,腦中想起和趙靈嬋相擁而吻的情景,卻也覺得旖旎,但一想到趙樸被燈籠火光照亮的那張臉,不由寒毛直豎。
他幾乎可以斷定,老家
夥肯定已經發現,隻是沒有當場說破。
在老家夥看來,寶貝女兒都上床了,如果說沒事發生,那是鬼也不信。
睡了河東節度使的寶貝女兒,這位節度使大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一晚怎麼也睡不好,快到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睡了一小會兒。
睡夢中,卻被彘奴叫醒:“二爺,節度使派人傳話,讓你去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