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靼兵一個接一個倒下,剩下四名塔靼兵知道大難臨頭,背靠背被圍在中間,都是一臉驚恐。
這些年他們作為遊騎兵,職責就是在邊境一帶遊弋,防止雲州百姓南逃。
多年下來,每個人手中都是沾滿鮮血,血債累累。
自從南下殺進雲州,這些人麵對梁人,都是以獵物的身份出現。
他們見多了梁人臨死前的恐懼,卻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嘗到了恐懼的滋味。
看著周圍一圈手握戰刀如狼似虎的大梁武士,一名塔靼兵再也支撐不住,丟下手中馬刀,跪倒在地。
其他幾名塔靼兵見狀,都知道大勢已去。
繼續頑抗,死路一條,若是棄械投降,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一個接一個丟下兵器,跪了下去。
“住手!”秦淵衝上來,扒拉開眾武士,擠上前來,見到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屍首,又見那幾名跪在地上滿是恐懼的塔靼兵,驚怒交加,望向魏長樂,跺腳道:“魏長樂,你.....你罪該萬死!”
魏長樂咧嘴一笑,手起刀落,又是一刀砍死一名跪在地上的塔靼兵。
剩下幾名塔靼兵見狀,心知投降也是無用,都是伸手,想要拿起兵器繼續抵抗。
但大梁武士豈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馬牧衝上前,手起刀落,也是劈死一名塔靼兵。
另外兩名塔靼兵本是引頸待戮,但甲士大刀砍下,魏長樂卻抬刀擋住。
“龍驤尉!”甲士一怔。
“有話要問,將他們兩個綁起來!”魏長樂吩咐道。
甲士們一擁而上,按住那兩名活口,找了繩子綁住四肢。
忽聽馬蹄聲響,循聲看去,隻見孟喜兒已經騎馬折返回來。
他一手執馬韁,另一隻手則是握著一把刀,刀尖挑著一顆塔靼兵的首級。
魏長樂知道孟喜兒應該是個劍修,但這一路上也沒見到孟喜兒的兵器,此人更沒有佩刀。
他手中是弧形馬刀,自然是從塔靼兵手中搶奪過來。
“孟司卿,你......!”秦淵見到一臉興奮地孟喜兒也參與這場廝殺,更是愕然。
孟喜兒一抖手臂,刀尖上的那顆首級飛出,落在雪地上。
“原來塔靼人的脖子也不經砍!”孟喜兒雖然臉上滿是興奮之色,但語氣卻有些失望:“孱弱不堪,都不用出劍,實在無趣!”
馬牧吩咐道:“將他們帶下去!”
兩名活口被帶下去之後,馬牧才看向魏長樂,“龍驤尉,你可知道,你惹了大禍!”
“雲騎尉方才也殺的痛快啊!”魏長樂笑嗬嗬道。
馬牧苦笑道:“你殺了一個人,這些塔靼人就必須全都死,我也是沒辦法。”
“魏長樂,你可知道你乾了什麼?”濃鬱的血腥味在營地彌漫,秦淵連連跺腳:“你為何要殺人?你.....你為何要殺塔靼人?”
魏長樂蹲下身子,鳴鴻刀在塔靼兵身上擦拭乾淨,這才收刀入鞘,向秦淵一拱手:“秦大人,人是我殺的,雲騎尉和其他弟兄都是為我收拾爛攤子,一切後果我來承擔。要殺要剮,秦大人一句話!”
眾人興奮過後,此時也冷靜下來。
莫名其妙就乾死一隊塔靼騎兵,在場眾人還真不知道為什麼出手。
誰都知道,這確實是闖下了大禍。
一隊塔靼遊騎兵就這樣被全部誅殺,塔靼人不可能不追查。
但凡有一點風聲泄露出去,被塔靼人知道是使團乾的,這支大梁使團近百號人,肯定沒有一個能活著離開雲州。
這還不是最要緊的。
使團北上,是奉旨談和,目的是為了和平而來。
這才剛到雲州沒兩天,直接乾死一隊遊騎兵,消息走漏,和談也就再不可能有任何希望。
眾人頓時一陣默然。
不過龍驤尉幾句話將罪責全攬過去,倒是敢作敢當,而且十分仗義。
“你承擔?”秦淵氣得渾身發抖,“你魏長樂有十顆腦袋,那也擔不起這麼大的罪責。”
環顧眾人,秦淵近乎絕望道:“你們可知道,一旦因為此事導致兩國和談破滅,塔靼人不殺咱們,回京之後,聖上也會將咱們都送上刑場。咱們丟了腦袋也就罷了,到時候牽連家人,你們怎麼辦?”
寒風呼嘯,熱血過後,眾人後背生寒。
馬牧也知道事態嚴重,盯著魏長樂道:“龍驤尉,人殺了,但理由是什麼?你為何要動手?”
“先前你看到了。”魏長樂淡淡道:“塔靼兵在村裡殺了人!”
馬牧歎道:“因為那個村婦,你就殺了烏支亥?”
“那時還隻是存有殺意,並沒有下定決心。”魏長樂很誠實道:“不過他們今晚要進村,一旦進村,他們不殺人,也會有人因為他們活活凍死。”
秦淵惱道:“那你也不能動手殺人!”
“我想過,是讓村裡的百姓死,還是讓這些塔靼人去死?”魏長樂歎道:“其實這個選擇挺容易,我覺得還是送這些塔靼人上路更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