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大梁既然派出皇子出馬,那肯定是為了見到右賢王。
同為王族,右賢王肯定對這位皇子也會禮遇。
如果自己冒犯了這位皇子,到時候被告上一狀,難保右賢王不會責罰。
念及至此,卻是下了馬來,衝著魏長樂橫臂行禮。
焦岩等人見狀,都是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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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塔靼人也不是毫不通禮數,麵對大梁皇子,還是有所收斂。
“你們的禮官為何不出迎?”魏長樂單手背負身後,冷冷道。
魏長樂很清楚,既然是皇族,就該有皇族的傲慢,自己越是倨傲,反倒讓對方越是不敢懷疑。
阿勒拜沒有直接回答,隻是道:“奉令帶領使團入城!”
“你不夠資格!”魏長樂淡淡道:“右賢王可在城中?”
阿勒拜立刻道:“右賢王還在途中!”
魏長樂本來隻是隨口一問,畢竟右賢王常年居住在草原,不在雲州是意料中的事情。
“右賢王知道大梁使團前來,所以前來相見?”魏長樂微仰著脖子,氣勢上確實居高臨下。
阿勒拜猶豫一下,才道:“狼台竣工,要舉行祭祀大禮,右賢王要親自主持!”
焦岩等人聽聞右賢王在途中,本來還以為是右賢王料定大梁會派使團前來,所以才會從草原趕來。
但阿勒拜這話一說,幾人就明白,右賢王前來雲州,還真不是因為大梁使團,而是為了什麼狼台。
“狼台是什麼東西?”魏長樂很直接問道。
阿勒拜道:“是大都尉特地為右賢王修建的宮殿,也是祭祀之地。年前竣工,大都尉就派人請右賢王主持慶典,右賢王答應,幾日前已經派人率先趕到,告知右賢王正在前來雲州的途中。”
兩名欽使聞言,眼中都是劃過欣喜之色。
魏長樂眸中也是劃過光彩。
途中幾人商議之事,都覺得即使假冒貞皇子,但要見到右賢王恐怕也不容易。
右賢王的王庭在草原上,本人很少前來雲州。
山陰之戰的消息肯定已經稟報到右賢王那邊,即使右賢王料定大梁會派出使團平息事態,卻也未必會親自趕到雲州。
右賢王就算對莫恒雁不放心,也可能另派手下重臣出麵談判。
而魏長樂此次北上,卻必須見到右賢王。
他知道就算以皇子身份可以得到右賢王的麵見,但要通知右賢王有大梁皇子抵達,右賢王立刻趕來雲州,來回也是要個把月時間。
使團麵對莫恒雁那乾人,在雲州待的時間越長,風險就越大。
但老天爺竟似乎很眷顧魏長樂,因為狼台慶典,右賢王竟是已經往雲州趕過來。
“去告訴莫恒雁,讓他出來迎候本皇子。”魏長樂淡淡道:“你們塔靼人不懂禮數,他莫恒雁吃過大梁的米,應該懂得一些分寸。”
阿勒拜皺起眉頭,心中其實有些惱火。
不過心中卻也更加肯定眼前這年輕人肯定是大梁的皇子。
隻有皇子才會如此盛氣淩人。
阿勒拜猶豫了一下,終究是轉身過去,翻身上馬,到得部下邊上,交代幾句,才帶著幾騎快馬而去,留下了七八名騎兵在這邊。
那幾名塔靼兵也都下馬來等候。
焦岩長舒一口氣,走到魏長樂身邊,沒有說話,隻是上下打量魏長樂一番,心中感慨。
此番兵行險著,讓魏長樂冒充皇子,雖然是迫不得已,但焦岩心頭還是忐忑不安。
畢竟要假冒普通人都很可能出現破綻,就更不用說冒充的是一位皇子。
方才魏長樂出言挑釁,焦岩和秦淵都是心驚膽戰。
但現在想起來,魏長樂恰恰做了最正確的選擇。
至少在氣勢上,魏長樂的言行還真符合一位皇子的高傲。
焦岩雖然略微寬心,但一顆心也不能完全放下來。
阿勒拜隻是個粗勇蠻人,容易應付,但是否能瞞過莫恒雁那條老狐狸,還真是尚未可知。
隻要進入前方那座城,便需步步小心,不能有絲毫差錯。
魏長樂走到傅文君身邊,見她兀自望著雲中城,輕聲道:“很快就可以入城了。”
傅文君輕嗯一聲,低聲道:“很熟悉,又很陌生......!”
“一旦成功,就可以真正回家了!”魏長樂目光堅定。
傅文君扭頭看向魏長樂,眼中閃過一絲光彩,但隨即秀眉蹙起,似乎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魏長樂顯然知道傅文君想說什麼。
他隻是微一沉吟,才堅定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就走到底。弄不死他,我就陪你一起赴死!”
傅文君眸中劃過一絲暖意,目光也堅定起來,抬起頭,望向夜空,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