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兩名甲士看守監牢,魏長樂就知道孟無忌肯定還被關在裡麵。
那兩名甲士見魏長樂拽著王檜過來,也是吃驚,瞧見他手上拎著刀,更是不敢輕舉妄動。
一進監牢,牢房裡兩名獄卒立時認出魏長樂,下意識行禮道:“堂尊.....!”
“孟主簿在哪裡?”
一名獄卒眼睛已經亮起來,毫不猶豫道:“堂尊,小的帶路。”
魏長樂拽著王檜,跟著獄卒進了大牢內,焦岩等一群人都是跟在後麵。
見到從前優雅示人的王檜踉踉蹌蹌被魏長樂拖拽,狼狽不堪,焦岩叫苦不迭,秦淵倒是頗為淡定。
來到一處牢房前,魏長樂一眼就看到躺在裡麵的孟無忌。
“堂尊,孟主簿整整三天水米未儘。”獄卒打開牢門,向魏長樂道:“再不弄點吃的,隻怕要活活餓死。”
另一名獄卒已經進了牢房內,蹲下身子檢查一下,很快回頭道:“堂尊,還有氣息,但很弱,好像.....好像昏迷不醒。”
魏長樂這才鬆開手,向王檜問道:“是你乾的好事?”
且不說王檜出身和地位遠在魏長樂之上,隻論年紀,自己三十多歲的人被一個小年輕如此質問,王檜心中怒不可遏,“魏長樂,什麼都彆說了,你想活命,自己進去待著。”
他後退兩步,整理衣襟,臉色難看至極。
“去弄些熱水,先給孟主簿喂水。”魏長樂向獄卒吩咐道。
獄卒答應一聲,正要退下,魏長樂又問道:“潘典史他們呢?”
“都.....都走了。”獄卒看了王檜一眼,還是有些畏懼,小心翼翼道:“丁大人和蔣大人離開後,潘典史帶著衙役們也全都走了。”
魏長樂微點頭,揮手示意獄卒去弄水。
毫無疑問,丁晟二人被驅逐之後,潘信肯定不可能留下來聽從王檜的吩咐。
那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硬漢,既然不能對太常寺少卿動手,那就乾脆離開,眼不見心不煩。
王檜整理好衣衫,立刻冷笑道:“這山陰縣都是些什麼東西?一幫衙役吃著朝廷的俸祿,擅離職守,都該關進監牢治罪。”
“王檜,本官問你,孟無忌犯了什麼罪,要被關進監牢?又是誰,下令將他關起來?”魏長樂淡淡道:“這件事情,本官今天要審個清清楚楚!”
王檜一怔,匪夷所思道:“你審誰?”
“這是山陰監牢,關進監牢的每一個人,都有罪狀,而且在卷宗記錄。”魏長樂道:“沒有山陰縣令的簽令,沒有任何人有權將任何人關進這座監牢。先前本官已經問過現任縣令丁晟,孟無忌下獄,未經審訊,不知罪名,他也沒有簽令關押,所以我很好奇,到底是何方神聖敢插手地方事務,擅自關押朝廷命官?”
“你也不用追查,就是老子下令。”王檜冷笑道:“你能怎樣?”
“那麼請問少卿大人,關押他的罪名是什麼?”
“當然是阻擾本官為朝廷辦差。”王檜微仰起脖子:“大梁最不入流的微末小官,連條狗都不如的東西,竟敢壞朝廷大事,簡直是膽大包天。本少卿隻是關押餓他幾天,已經十分仁慈,否則一刀砍了他,那也是他罪有應得!”
魏長樂竟是直接將手中刀遞給王檜,指著尚未醒來的孟無忌,冷笑道:“來,你現在就一刀砍了他,王檜,你有沒有種?”
“魏長樂,你以下犯上,罪該萬死!”王檜怒道:“彆以為聖上給了你個龍驤尉,你就真覺得自己是個人。你有種再動老子一下!”
“啪!”
一聲脆響,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魏長樂一個大耳刮子直接過去,狠狠扇在了王檜的臉上。
王檜一時間呆住。
臉上清晰地顯出五指印。
焦岩扭過頭,不敢看。
他知道魏長樂天不怕地不怕,那是什麼事情都乾得出來。
這王檜不知魏長樂的性子,還敢挑釁,挨耳刮子倒也不會讓焦岩有多吃驚。
但魏長樂明知王檜的背景,卻還敢當眾扇耳光,這腦子也實在缺根筋。
焦岩心知,就這麼一下,魏長樂已經徹底與王檜結下死仇。
他心下感慨,這魏長樂固然能立奇功,卻也能闖大禍!
“王少卿,你讓我再動你一下,我按你所言給了你麵子,這輩子都很少有人提出這種奇怪的要求。”魏長樂道:“現在該你給我個麵子,接受我的問訊了。你說孟無忌阻攔你為朝廷辦差,本官想知道,你辦的什麼差?”
王檜何曾受過如此恥辱,厲聲道:“來人,魏長樂以下犯上,將他拿下了!”
陳韜和幾名甲士便要上前,卻聽身側一個聲音冷冷道:“魏大人審案,誰敢騷擾,就是目無王法,我們也不會客氣!”
說話之人,正是契苾鸞。
一群人跟著進了監牢,陳韜固然帶了人進來,契苾鸞卻也是帶了數名鐵馬營老兵跟著焦岩等人進來。
陳韜循聲瞥了一眼,瞧見契苾鸞如同標槍般站在身側不遠,隻瞧了一眼,心下一凜。
契苾鸞和身後幾名老兵都是從屍身血海之中爬出來的狠人,身上彌漫的煞氣根本掩飾不住。
陳韜一眼就看出,這幾個人絕對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