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他自己也會陪葬,可最後是贏了。”焦岩道:“隻要得手,什麼都好說,誰還會去在意失手會怎樣?”
王檜額頭直冒冷汗,此時才知道今天真是碰上了活閻王。
敢在塔靼人的地盤挾持右賢王,那麼在山陰揍自己一頓,對魏長樂來說實在不是事。
“還有一件事,少卿不可不知。”焦岩壓低聲音道:“回程途經黑羊堡,懷化大將軍竇衝親自迎接,你可知道他和魏長樂是什麼關係?”
王檜詫異道:“他們能有什麼關係?”
“他們是結拜兄弟。”焦岩看著王檜眼睛道:“竇衝當眾聲明,他與魏長樂是生死與共的結義兄弟,誰要是招惹魏長樂,就是招惹他.....!”
王檜身體又是一震,愕然道:“這.....這怎麼可能?”
“我得知此事,也是驚訝萬分。”焦岩歎道:“誰能想到,魏長樂竟然能與竇大將軍攀上關係,而且關係還不淺。少卿,現在你可明白,為何今日我拚命阻止你們發生衝突?”
王檜抬起手,用衣袖擦拭額頭冷汗。
如果是彆人倒也罷了,但竇衝可不是他能招惹的人。
王氏雖然是大梁五姓之一,但在五姓之中,隻能居於末位。
大梁第一姓當然是皇族趙氏,而位居次席的便是擁有太後庇護的竇氏。
竇氏不但有太後作為直接靠山,竇氏子弟也是遍及朝堂,許多子弟都是官居要職。
王氏可以將天下門閥都不放在眼裡,甚至都有底氣與五姓中的獨孤、南宮抗衡,卻絕不敢與皇族和竇氏為敵。
這一瞬間,王檜再一次感覺自己真是碰上了鬼,招惹了這麼一個魔王。
看來魏長樂的背景,遠比自己估計的深。
河東魏氏是北方軍閥,王檜雖然骨子裡根本瞧不上魏氏,但不能否認,在河東的地麵上,最好還是不要招惹魏氏。
如果隻是一個魏氏也就罷了,但魏長樂背後還有竇氏,那就真的不好惹了。
最要命的是,魏長樂此番竟然還立下不世之功。
王檜感覺喉嚨有些發乾。
“焦大人,你的好心,我記著了。”王檜聲音虛了幾分,“不過.....秦淵那老東西,從頭到尾都在看戲,他還想不想在神都混了?”
焦岩心下一凜。
毫無疑問,王檜知道碰上硬骨頭不好啃,卻又咽不下這口氣,竟然將矛頭指向秦淵。
秦淵隻是個禮部侍郎,真要被王氏盯上,肯定是大難臨頭。
“少卿息怒。”焦岩忙道:“秦大人也不是不幫你說話,隻是他向來低調,沉默寡言,你千萬彆怪罪他。而且他瞧見我說話,自然不好多言。”
王檜冷笑道:“是嗎?”
“確實如此。”焦岩笑道:“一個禮部侍郎,在少卿眼中算得了什麼?和他計較,少卿豈不是自短身份?”
王檜冷哼一聲,道:“此事以後再說。焦大人,咱們什麼時候啟程?”
“大家途中辛勞,在山陰歇息兩天。”焦岩道:“兩天後再出發。不過魏長樂是使團的副領隊,也會跟著使團一同先回太原。”
王檜身體一僵,立馬道:“不行,我不敢跟他一起走。”
“少卿的意思是?”
“天一亮,我帶人先去太原。”王檜心想要是與魏長樂同行,誰能保證那瘋子會不會繼續找自己麻煩?
他是打定主意,絕不與魏長樂同行。
“但少卿的身體.....?”
王檜搖頭道:“就算死在半道上,我也不和那瘋子在一起。焦大人,你在山陰歇兩天,天一亮,我就出城離開。這破地方,老子這輩子也不會再來。”
焦岩知道王檜肯定是對山陰恨之入骨,這裡留下了他噩夢般的記憶。
堂堂王少卿,走遍大梁,哪裡不是阿諛奉承,錦衣玉食美人在懷,跑到山陰不但搞不定一名藝伎,還被一頓毆打,這樣的陰影,少卿大人恐怕一輩子也忘不了。
焦岩其實也不希望這兩人同行,既然王檜著急先走,倒也是正中他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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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陰縣衙內,喝了稀粥的孟無忌終於緩過來。
睜開眼睛,看到魏長樂,孟無忌雙目立刻顯出光芒,但馬上想到什麼,急道:“堂尊,思....思雲.....!”
“不用擔心,她很好。”魏長樂含笑道:“你感覺如何?”
“王.....王檜身為朝廷命官,在山.....山陰胡作非為,他......!”孟無忌聲音一急,頓時劇烈咳嗽起來。
一旁的丁晟忙道:“孟主簿,不用急,那幫人已經被堂尊逐出縣衙,有什麼話慢慢說。”
“孟無忌,你這急性子也要改一改。”魏長樂道:“以你的才智,很多時候能想出更好的辦法,卻因為著急,影響到你的智慧。”
孟無忌苦笑道:“堂尊說的是。”
“到了雲州之後,任何事情做決定之前,在心裡默念十個數。”魏長樂道:“冷靜過後,再想想自己的決定是否有漏洞。”
孟無忌和丁晟都是一怔。
“去雲州?”孟無忌愕然道:“堂尊,你.....你讓我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