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嬋見有人來,不好繼續留下來,瞪了趙樸一眼,這才扭著小蠻腰離開。
“下官見過趙大人!”王檜這才行禮。
“王少卿請坐!”趙樸含笑道:“少卿有事”
“趙大人,剛才進來的時候撞見魏如鬆。”王檜道:“大人是否安排他派人去抓捕魏長樂千萬不要如此,他們是父子,一定會故意放跑魏長樂。還是派馬總管的人前去抓捕。”
趙樸微皺眉,問道:“王少卿,誰說要抓捕魏長樂了”
“啊”王檜一愣,“趙大人,昨天我對你說的話,你沒聽到”
趙樸端起茶杯,裡麵其實沒多少茶,淡然道:“聽到了。少卿不是說魏長樂以下犯上,當眾毆打你嗎”
“簡直是肆無忌憚。”王檜憤憤不平道:“他眼中沒有朝廷,將山陰當成自己的封地了。山陰縣衙的官吏都和他狼狽為奸,這是結黨啊。趙大人,你沒看見,魏長樂那瘋子不但敢審問我,還拿著刀,這.....!”
“王少卿,使團這兩天就會抵達太原,到時候老夫自會詳細問詢。”趙樸道:“你也知道,使團此番北上,立下了大功勞。焦大人、秦大人還有魏長樂和前往雲州的每一個人,對我大梁來說都是功勳卓著的大功臣。朝廷如果得知結果,聖上也會龍心大悅,必然要賞賜使團。如今聖上還沒賞,少卿就要老夫派人抓捕大功臣,回頭聖上追問,老夫如何交代”
王檜聞言,頓時有些尷尬。
倒不是因為趙樸的反問,而是趙樸言辭很有講究,隻說使團前往雲州的每個人都有功在身。
王檜也算是使團的一部分,但卻滯留山陰,並無踏入雲州地麵。
趙樸的話雖然不是很直接,但意思卻很清晰,幾乎是指著王檜的鼻子說他並非此番出使的功臣。
“那是兩回事。”王檜硬著頭皮道:“功是功,罪是罪,不能因為有功就不治罪。趙大人,賞罰要分明.....!”
趙樸素來都是臉上帶笑,此刻卻已經收斂笑容,問道:“王少卿,魏長樂當初前往山陰擔任縣令,是本官親自下令。這魏長樂智勇雙全,對朝廷忠心耿耿,乃是河東後生俊才,正因如此,本官才會為朝廷曆練他。照你所言,魏長樂蠻橫霸道、目中無人、知法犯法、結黨營私,豈不是本官瞎了眼,沒有識人之明,用錯了人”
王檜一怔,猛然間意識到自己似乎犯了個大錯。
魏長樂雖然出身魏氏,竟然是趙樸提拔。
大梁以門閥為基石,在官場上最重要的便是搞清楚官員們的背景。
有些不起眼的人物,背後的靠山或許強大到你根本想象不到。
自己提攜的人,可以當狗一樣去使喚。
但是自己的狗被人打了,那就是冒犯了主人。
官場上因此而結仇的事情不在少數,許多人莫名其妙丟官罷職甚至沒了腦袋,就是因為稀裡糊塗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此前王檜本以為魏長樂擔任山陰縣令,無非是魏氏在背後運作,此刻才知道,竟然是趙樸的意思。
按照官場的說法,魏長樂擔任縣令既然是趙樸的意思,而且是這位節度使直接任命,那麼即使品級再小,趙樸也是魏長樂在官場的恩師。
自己一直攛掇老師派人去抓學生,那自然是犯了大忌。
王檜一臉尷尬,但好在混跡官場多年,立馬道:“趙大人言重了。其實也談不上什麼大罪,隻是年輕氣盛,做事衝動了些。趙大人,魏長樂雖然有才華,但好馬也要人馴服。他做事太衝,如果大人不好好管教,恐怕日後闖出大禍,要連累老大人!”
換了彆人,如此直接得罪堂堂節度使,肯定是嚇的魂飛魄散。
但王檜畢竟出身不凡,自然還是有底氣。
“王少卿所言甚是。”趙樸嘴角再次泛起笑意,“年輕人多少都有些野性,也正因如此,才要曆練。如果這次他有什麼地方冒犯了你,老夫替他向你道個歉,你大人大量,何必和一個孩子見識”
王檜勉強一笑,知道這個話題真的不能再繼續,轉變話題問道:“趙大人,方才那位.....是令嬡”
“讓少卿見笑了!”
“哪裡哪裡。”王檜笑道:“趙小姐麗質天生,實在是令人驚豔。卻不知多大年紀了”
本來帶著笑意的趙樸又收起笑容,反問道:“少卿這是何意”
“趙大人,可想過將令嬡送入宮中,侍奉聖上”王檜微笑道:“我伺候聖上多年,知道聖上的喜好。趙小姐不但麗質天生,而且有英武之氣,正是聖上喜歡的女子。”
趙樸低頭飲茶,但眸中寒光閃閃。
“若是趙小姐入宮能得聖上寵愛,河東趙氏必將......!”
他話聲未落,卻見到從後堂快步走出一人來。
那人英氣勃勃,腳步飛快,正是大小姐趙靈嬋。
卻隻見趙靈嬋手中拿著一隻小凳子,走路帶風,直衝王檜衝過來。
“住手!”
知女莫若父,趙靈嬋宛若一頭母豹衝出來,手裡還拎著凳子,趙樸一眼就知道大事不妙,想要阻攔,但還沒站起身,趙靈嬋就已經衝到王檜麵前。
王檜有些發懵,呆呆看著趙靈嬋衝到自己麵前,還沒反應過來,趙靈嬋已經舉起凳子,兜頭便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