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檜心中惱怒,卻又無可奈何,掏了銀子,丟在地上,向那沈公子道:“咱們走!”
“且慢!”魏長樂笑道:“這銀子隻是我跑腿費。接下來咱們要算算其他的賬!”
王檜怒道:“是我要和你算賬,你能和我算什麼賬?”
“我初到京城,受到如此驚嚇,難道就這樣算了?”魏長樂也沉下臉,“雖然麻袋是彆人,但你們兩個剛才是要殘忍毆打我,這對我的心理造成極大的傷害。”
“你.....!”
“你們如果不講道理,那咱們就去宮裡,找聖上論理。”魏長樂語氣堅決,“聖上英明睿智,總能給我個道理。”
沈公子更是駭然變色,失聲道:“你.....你要去宮裡?”
“如果你們講道理,那就不用去了。”
“那你要多少銀子?”沈公子急忙道:“你開個價,我們都給你。”
魏長樂上下打量沈公子一番,問道:“你又是什麼人?剛才你也大打出手,難道我和你還有什麼仇怨?”
“沒有沒有!”沈公子漲紅臉,“我....我就是湊熱鬨!”
魏長樂嘿嘿一笑,道:“你最好說實話,我總不能連是誰讓我受到傷害都不知道。”
“沈公子,你先從離開,從後門走。”王檜上前兩步,“這裡交給我。”
沈公子還沒走,魏長樂就扯開嗓子叫道:“來人.....!”
沈公子這次反應很快,衝過來,懇求道:“彆叫喚,彆叫喚,求求你.....!”
王檜也是變色,上前道:“魏.....魏長樂,都是我的錯,你彆喊,你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出來,要多少銀子,你說個數。”
“我們講道理。”魏長樂歎道:“你讓我開個數,我真要十萬八萬的,你還當真會給啊?”
沈公子慌亂之下,瞪了王檜一眼,怒道:“你不是說這裡非常安全嗎?都是你,你.....我以後再也不信你的話。”
王檜額頭冷汗直冒,從懷裡掏出一把銀票,又解下腰間的錢袋子,全都放在桌上,道:“這裡有兩千多兩銀票,還有這些金葉子和碎銀子,全都歸你。魏長樂,拿銀子走人,今天的事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魏長樂苦笑道:“我一個外地人,初到神都,人生地不熟。這是神都,你王少卿手眼通天,我真要拿了這些銀子走出門,隻怕沒命花。我這人膽小,沒有絕對的安全感,那是寢食難安。”
“你到底想怎樣?”王檜又驚又怒,“我言出如山,既然說不找你麻煩,那就肯定不找。”
魏長樂拿起錢袋子,丟給那婉娘,笑道:“兩位姐姐,這點銀子你們兩個一人一半,先出去歇息,這裡就不勞你們伺候了。”
那錢袋子落地,兩片金葉子已經散出來。
兩名花娘都是睜大眼睛,不敢置信。
這是市井樂坊,即使是婉娘這樣的頭牌,一次有個十兩恩錢就不得了。
錢袋子裡的這些金銀,便是來十次也綽綽有餘。
“謝公子!”婉娘拿起錢袋子,千恩萬謝,拉了另一名花娘的手,匆匆離開。
出門之後,婉娘還十分貼心的帶上門。
“她們走了,你可以說實話了。”魏長樂看著那沈公子,淡淡道:“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沈公子看向王檜。
“他是......他是我外甥!”王檜深吸一口氣,按捺心中怒火。
魏長樂哈哈一笑,道:“你是當我蠢,還是你自己蠢?”
“他是誰,與你何乾?”王檜咬牙切齒道:“銀子給你了,你還想怎樣?”
“這位沈公子細皮嫩肉,一看就不是尋常出身。”魏長樂笑眯眯道:“方才我說要去宮裡,沈公子立刻變色,我很奇怪,你為何會害怕去宮裡?”眼珠子一轉,摸著下巴道:“你總不會是從宮裡跑出來的吧?”
沈公子立時變色。
“害怕被彆人知道你在這裡,就證明你的身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魏長樂推理般道:“如果和宮裡有關,出身不凡,確實不該來這種地方。你剛才也一起出手,顯然和我有些矛盾。但我初次進京,連人都認識不了幾個,除了王少卿,又能和誰有仇?”
“沒仇,我和你沒仇。”沈公子緊張道:“我剛才說了,就.....就是湊熱鬨,覺得有趣.....!”
魏長樂也不理他,慢悠悠道:“不過真要說起來,我可能還真的得罪了一位宮裡的貴人。我出使的時候,按照竇大將軍的計劃,假冒越王,用來欺騙塔靼人。雖然是計劃的一部分,無奈之舉,但越王本人知道後,有沒有可能覺得我是在褻瀆他?再加上如果有人從旁添油加醋挑撥,越王殿下是否會對我心存不滿?”
沈公子一臉驚駭,嘴唇未動,卻沒能發出聲音。
“越王,你確實不該來這裡。”魏長樂凝視沈公子,“聖上如果知道此事,不知會作何感想?滿朝文武若是知道大梁皇子偷偷跑到煙花柳巷,更不知道將會發生怎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