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才不悅,看向李俊。
李俊茫然看著張秀才,不明所以,直到發現張秀才臉色不好看,這才知道犯錯了,趕忙低下腦袋,不敢吭聲了。
張秀才又看向沈青雲,道:“你回答。”
沈青雲用稚嫩的聲音道:“海鹹河淡,鱗潛羽翔。龍師火帝,鳥官人皇。始製文字,乃服衣裳……”
是剛才張秀才教的那段話,沈青雲直接背出來了。
他要是說會,沒準李俊還會說他撒謊,既然這樣,還不如直入主題。
背完,他狀似不確定地問道:“夫子,我應該都背對了吧?”
老張秀已經不能用震驚表達此刻的心情了,教了這麼多年的書,第一次遇到這麼聰明的學生。
之前當著沈老頭說他聰明,不過是場麵話。
張秀才壓下心中激動,三四歲會吟詩的大有人在,五六歲能熟背《千字文》《百家姓》的同樣大有人在。
人品,學識,風評,都需要細細考評,至於沈青雲是不是讀書這塊料,還需要再看看。
老張秀才笑著眯起眼睛,滿意地點點頭:“很好!”
“青雲,我會先教你識字,這張紙上的全部字你今天之內全部熟記,明天一早我會讓你默寫。”老張秀才又道:“就算你現在全都記住了,也不能懈怠,必須牢牢熟記,無論我念到哪個字,你都必須默寫出來。”
沈青雲認真的點了點頭。
他性子散漫,沒想過會走上讀書這條路,既然已經下了決定,那麼就不會半路退縮。
他會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莫名其妙死去的沈大,以及沈家那一雙雙期盼的眼神,全都寄托在他身上了。
給沈青雲布置好任務後,老張秀才去看其他學生兒課業了。
沈青雲寫的很認真,每個筆畫都記得牢牢的,用著上輩子學習的方法,把每個字重複五遍。
記得牢了,代價就是紙用了五張,要是這樣算下來,一天就得六七張紙。
他本來想用筆沾水在桌子上寫,但力道以及下筆的習慣跟紙張上還是不同。
他的字並不好看,要是想走的長遠,就必須多寫,要知道,科考卷麵要是不整潔,第一關就會被刷掉。
上午,沈青雲一直埋頭苦寫,中途張秀才幾次看他,他都沒有察覺。
下午,他空閒下來了,手肘撐著下巴,聽張秀才授課其他同窗。
貪多嚼不爛,所以他並不打算繼續寫其他的字,反正已經達到讓張秀才重視他的目的。
此時,張秀才正在說教楊學明。
“你資質本來就一般,還不知道用功學習,難道想去當賬房先生,你爺爺期望你考取功名走上仕途,這條路艱辛,你更應該比彆人付出更多的汗水,寒窗苦讀,不是一天兩天,你須得養成刻苦學習的習慣,將來才有下場的機會。”
老族長手持戒尺,語氣嚴肅。
看著老族長手上的戒尺,楊學明嚇得不行,出於對先生的懼怕,還是伸出了手。
張秀才絲毫不手軟,啪啪啪三下,狠狠打在楊學明手上。
老族長語重心長道:“罔談彼短,靡恃己長,信使可覆,器欲難量。釋義剛才我已經講解了,你再重複一遍是什麼意思。”
楊學明額頭冒出冷汗,剛才夫子提問就沒答上來,要是再答不上來,手還不得被打斷!
“說、說容器很大,無法、法用工具量測。”
“啊?”
沈青雲沒忍住發出聲音,實在沒想到還可以解釋成這樣。
楊學明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