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沈青雲早就做過調查,這位馬三背靠董家,而董家,最大的倚仗就是當今董皇後。
董皇後娘家並沒有什麼勢力,董家人在朝中也沒有人當重臣,依陛下的多疑和猜忌,董家在朝堂上無足輕重。
可能董家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便不在朝廷上費心思,轉而把重心放到了商賈上。
京城的產業,無論是明麵上的,還是暗處的,董家都有涉足,並且靠著皇後的關係,做得風生水起。
有錢能使鬼推磨,沈青雲手下的人在立儲後查過,那些跳出來支持立儲的大臣,很多人都收到了一筆錢財。
隻要細細一琢磨,就知道這肯定是董家在背後所為。
董家確實無足輕重,但皇嗣中,卻隻有朱渚這個皇子,就算陛下拖著不立儲,還是有不少人站隊了董家。
等到將來朱渚繼位,董家就是皇帝的外家,僅憑這一點,那些長袖善舞的大臣怎麼會放棄現在示好的機會。
總不能等到皇子繼位以後再去討好,那黃花菜都涼了。
沈青雲衝著馬三做了個揖禮,開口道“早聞馬三爺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馬三冷笑“沈大人要是想見草民,讓人知會一聲就是了,何必大張旗鼓,還把客人都嚇跑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沈大人想砸場子。”
“誤會,誤會。”沈青雲沒有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我今日來,是想跟馬三爺合作,說來也巧,我無意中得到了幾個好玩的點子,一比較,才發現骰子啊,押大小,百家樂無趣的很。”
馬三爺沒想到這個以文采入仕的狀元郎,居然對賭有興趣,眼珠子一轉,道“哦,原來是這樣,在下願聞其詳。”
沈青雲從懷裡掏出牌,隨便展示了三種玩法,就讓馬三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變成了興致勃勃。
馬三摸著牌,“這牌這麼薄,是用什麼做的?”
當下通常玩的牌,是用木板雕刻的,厚度上無法做到薄如紙,而沈青雲手裡這副牌,是紙非紙,韌度好,可以隨意抓取。
沈青雲把牌收起來,見馬三一臉饞樣,心中有了底,“馬三爺,合作的事,可以談了嗎?”
馬三連連點頭“沈大人都發話了,小的哪還敢說不,這邊請。”
這次的談話,持續了差不多一個時辰,而沈青雲要的很簡單,這些賭博的方式可以全部說出來,但他要賭坊三個月利潤的一半。
馬三連連搖頭“一半利潤,買個玩法,豈不是虧大了,沈大人你再好行行好,多讓點利,小的也好給人交代。”
沈青雲態度堅決,“馬三爺,玩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先機,我這裡估算了一下,玩法差不多五十多種,你要是不願意合作,我找其他賭坊,就算是一天玩一個新樣式,也能玩兩個月,這兩個月客人習慣了一個地方,就不會再去彆的地方。”
馬三猶豫了一下,道“沈大人你看這樣行不行,你給我點時間,明天正午給你答複。”
沈青雲站起身,道“一言為定,馬三爺等你的好消息。”
從賭坊出來,疤子肉疼道“大人,三個月就把這麼多玩法全部給他們,我們是不是太虧了?”
“貪心不足蛇吞象,這不是正路,三個月之後,琉璃也燒出來了,這段時間讓虞衡清吏司能正常運行,我們在賭坊這裡及時收手,才不會被人盯上。”
疤子跟在他後麵,看著幾年前的少年已經變成了個頂天立地的漢子,肩上的重擔是一般人不敢想象的。
疤子為他抱打不平,小聲道“大人,你在百躍的時候,提供銀兩,糧草,還有大炮,說句大逆不道的,要是沒你做的這些,我們根本回不到這座城,可現在呢,太讓人寒心了。”
疤子好不容易對皇帝升起的那點好感,隨著沈青雲的步步維艱變得蕩然無存,在他看來,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為君主。
多疑猜忌,一邊想要好處,一邊又想要打壓臣子,這樣下來,誰還敢對他儘忠,到時候落得和鄭大將軍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