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她倒要看看,這位梵雲卷能不能讓梵安心碎而死!
她現在心情非常好,所以都沒打算折磨梵雲卷,隻是對著身側的士兵道:“賞給你們了,給本將軍留口氣就行。”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色的營帳簾子被放下,裡麵傳來一陣陣不堪入耳的笑聲和撕心裂肺的喊叫,整整持續了一夜才漸漸轉歇。
梵雲卷此時衣衫襤褸,渾身傷痕無數,早已是心死如灰。
一整夜他受儘淩辱,本想自儘,卻想起那雙溫柔嚴肅的眼睛和自己剛出生的孩子……
可……他此番即使得以生還,他也絕不會再留在殿下身邊了……
他這殘枝敗葉之身,如何配得上天空的朗月呢?
就在這時,簾子突然被掀開,一個纖細的身影溜了進來。
那人身上穿著兵服,梵雲卷已經麻木,木訥的望著地上,這裡能來的人,除了來辱他的兵士也不做他想。
可那人一開口,他便渾身一震。
竟是洛雲疏!
此刻他正望著梵雲卷身上的傷,半晌,喃喃道:“她……當真對誰都是如此狠心……當真是……”
梵雲卷抬起頭,望見洛雲疏領口處露出來的肌膚,也是青紫遍布,便知道對方與自己有著相同遭遇。
殿下說得對,梵津妍自負,自會為此前的失敗尋找原因。
她定是認為洛雲疏出賣了她,加上她那剛愎自用的性格,就算洛雲疏長了一百張嘴也沒用。
因為她根本聽都不聽就給他定了罪。
“你……來……做……什……麼……”梵雲卷的嗓子已經喊不出聲了,隻能艱難的擠出幾個字。
“我……我來是……我來……”洛雲疏的唇瓣抖了抖,“其實……我本想救你出去的,可你傷的這麼重,我、我沒法……對不住……”
誰能想象曾經那不可一世的大皇夫,也會有如此一天?
梵雲卷想著,笑了。
他並不怕死,他在死之前,便已經得到了畢生所求。
“無……妨,你、你可否……幫我、幫我、給殿下……說幾句……話?”
“你要我幫你轉達什麼?”
梵雲卷勉強扯出了個笑容,他其實在出征前就有不好的預感,因此早就準備了信箋,就藏在梵安教他讀的那本書裡。
書還沒讀完,殿下一定會去翻看的。
但,大限將至之前,他仍有幾句話想讓洛雲疏轉告給殿下。
要說的話,早在信裡說完了,如今口稱請人轉達,也不過是想給洛雲疏一個活下去的信念。
殿下曾經深愛著洛雲疏,自己死後,但願還能有人陪在殿下身邊,陪她度過悲傷,陪她撫養孩子……
從此後,伴她度過這漆黑長夜。
想到這裡,梵雲卷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