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的腳步聲傳遠了。
屋內賀玥幾下子就將腳上的鞋子給蹬脫落了,重新躺在溫軟的被褥裡陷入了沉睡。
屋外寧如頌的眼眸深了深,賀玥自認為她將自己的情緒掩藏的還算不錯,可是在他眼裡就和透明無異,那是忌憚和厭煩。
李小書從寧如頌口中得知了他想洗漱後,她就主動的幫他燒起了水。
李小書是一個手腳麻利的人,她往爐灶裡添著柴火,就算是穿著粗布衣裳也透著清秀,是村裡漢子都想娶回家的姑娘,勤快又好看。
就是連彆的村子裡的人都眼巴巴的想將李小書娶回家。
賀玥卻不一樣,和村子裡的任何姑娘都不一樣,皮膚白嫩,臉也好看的在這個落後貧窮的村子裡太過了。
先不說賀玥她願不願意再嫁,就算願意,那些個老婦人也不願意她們的兒子娶她。
村裡的老婦人們打眼一瞅就知道,她定不會乾農活之類的活計,娶回家怕是要漢子反過去伺候她。
況且賀玥自己也有本事,開的鋪子賺的比男子都多,娶這樣一個女人哪出得起聘禮?再說了村裡娶媳婦兒講究的是個傳宗接代,賀玥都二十四了,誰曉得還能不能生。
李小書邊燒水邊和寧如頌細聲講著話。
“公子,以後你有什麼事就來找我就好,幾乎所有雜活都是我來乾的,賀老板很多都不會的。”
“對了公子你的名字是什麼?”
李小書看顧著爐子,自然沒有看到不遠處寧如頌漠然的神色,他音色仍然溫潤,“小生叫何如頌,姑娘是叫李小書對嗎?小生聽見賀老板這般喚姑娘你。”
寧是皇族姓氏,自然不能報出。
水沸騰了,李小書起身將水舀在木桶裡,臉色不知是否是熱氣的緣故染上了緋紅,她輕聲回應,“是、是的,何公子,我叫李小書。”
寧如頌摩挲著食指的指節,“賀老板呢?”
“啊?”李小書的動作僵了一會,後才反應過來,“賀老板叫賀玥,她不是李家村的人,是三年前來到村子裡的,聽說是個可憐人家,丈夫去了,她不得以才開了一個胭脂鋪子來養活自己。”
李小書是個有心計的,她慣會用不經意的言語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在寧如頌的眼裡卻比紙還淺薄,太稚嫩了。
寧如頌身子虛晃了幾下,他伸手扶在門框上支撐著自己,他麵無表情的想著,李小書這種人不會有毫無緣由的善,她的所求無非就是錢和權。
而恰恰錢和權是寧如頌最不缺的,不管李小書出於何種目的,她救了他,這是毫無爭議的實事,他會給她的。
“多謝李姑娘。”
沒等李小書再說上什麼,寧如頌自個將燒好的水提回了他的屋內。
重新洗漱包紮完,但是根本沒有換洗的衣物,他隻能將就的穿著臟衣裳。
夜也已經很深了,寧如頌的思緒卻越發清明。
那群逆賊應該也被清繳的差不多了,頂多過上一個多月,他的下屬定能沿著他留下的線索找到他。
安心等著便是。
翻了一個身,寧如頌鼻子嗅到了被褥的黴味,想來是存放了很久。
明天得去和那個賀老板商量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