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監獄裡每天都渾渾噩噩的。
人一生能有幾個七年,而我這七年要漫長的在這裡度過了。
我幾乎沒有事情可做,除了監獄裡每天要去勞作的時候不會多想。
我把胖子的大綱從頭到尾完全翻爛翻透,甚至倒背如流。
我在監獄內的表現還不錯,但減刑的量對於我的七年來說還是太少太少。
二年後的某一天,犯有盜竊的下鋪獄友出獄了。
代替他位置的是一個愣頭青。
犯的是搶劫罪,在監獄裡侃侃而談了兩天。
第三天實在沒什麼聊的了,他說起了今年最火的遊戲螞蟻戰爭。
我整個人都顫抖了。。。
“你說什麼?什麼螞蟻戰爭?”我激動的說道。
“一年以前出的遊戲啊,現在火遍全球了。”愣頭青說道。
我從上鋪幾乎是跳下來的,抓住了愣頭青的衣領說道:“你再給我說一次,什麼戰爭?”
愣頭青被嚇了一跳,吞吞吐吐的說道:“螞、螞。。。蟻。”
我漸漸冷靜下來,鬆開了愣頭青的衣領說道:“這個螞蟻戰爭什麼樣?”
他侃侃而談,說完遊戲流程之後對著我說道:“這遊戲是不是很棒,你進來的時候這個遊戲還沒出吧。”
我苦笑了一聲,將我枕頭下的大綱拿了出來扔在了愣頭青身上。
他看著了幾頁張大著嘴巴說道:“這。。。這是螞蟻戰爭嗎?”
我聽著愣頭青的內容,也嚇了一跳。
開始我還以為隻是名字相同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聽完愣頭青的描述,我簡直沒法相信我的耳朵。
“大佬,你是這個遊戲的作者嘛?為什麼你會在這裡?難道你被抄襲了?你是兩年多前進來的,這個遊戲是一年前出的。”愣頭青說道。
我一把抓過大綱撕了個粉碎,隨後一拋扔的滿屋都是。
“大佬,你這是乾什麼啊?如果人家抄你的,這就是證據啊。”愣頭青不解的說道。
“不,這說明都不是。也什麼都無法說明,讓我靜靜吧。”我彎下腰開始撿地上的大綱紙屑。
愣頭青也起身彎下了幫我撿了起來。
此事情也算過去了,但愣頭青卻成了我忠實的小跟班。
一年兩年,我看著室友一個個出獄。
每個進來的新人,我都會向他們詢問螞蟻戰爭如今是什麼狀況。
在他們嘴裡聽到的都是這個遊戲火的不得了。
四年後,愣頭青也出獄了。
他出獄前對著我說道:“路哥,我會給你寫信的。會告訴你螞蟻戰爭的事情,你在忍一年就可以出獄了。”
。。。
愣頭青履行了承諾。
我幾乎每隔兩到三個月還真的可以收到愣頭青的信,他甚至將螞蟻戰爭的百科都抄錄下來了。
而製作商是不知名的K社,遊戲策劃者叫:唐柒。
信件裡還有一張照片,我看了一眼百分之百確定他就是眼鏡。
隻是此時的眼鏡西裝革履,像個成功人士。
愣頭青還留了一句話:路哥,如果這個唐柒抄襲。那麼我挺你,出去告他。
我將照片揉成了團,狠狠的握在了手裡。
。。。
一年的時間,我開始每天都鍛煉。
我思考著就算沒辦法告這個眼鏡,練出一身腱子肉也要打他一頓。
。。。
但隨後愣頭青收集到的資料讓我氣的咬牙。
這個眼鏡,宣稱遊戲是他一己之力開發的。
接受各種采訪也隻說了自己一個人有多不容易。
大談如何建模、寫大綱、查百科找讚助。
這些明明就是我們五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做的一切,此時全成了眼鏡一個人的功勞。
而這個眼鏡遊戲運營了五年至今,他作為這個遊戲的總設計師隻負責美化建模。
那些玩家提出的bug,從來都是拖到不能再拖才稍微修改。
但遊戲的可玩性足以彌補這些細微的bug,但我知道因為眼鏡隻是個美術設計根本無法修改遊戲的編程。
而那些稍微修改數據估計也是K社的團隊,他們隻修複一些bug但從不修改遊戲內的螞蟻設定參數。
我知道他們對螞蟻戰爭的程序沒有把握,怕大改會引起內容錯誤。
所以此時的螞蟻戰爭,除了畫質和模型幾乎當年我們的測試版一模一樣。
一場大火,兩男一女。
我因為沒有睡著逃出生天,而如果哪天我自己也睡死了。
那麼就是三男一女了,而這眼鏡是早我之前就跑出來了。
如果他發現大火,應該完全可以把我們救出去可他為什麼沒那麼做?
那怕隻是大喊一聲,當時沒睡的我也能立刻知道著火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覺得眼鏡無比的可疑。
我出獄的那一刻,愣頭青居然過來接我。
他在附近的一家工廠乾活,並邀請我也去那裡工作。
我並沒有推辭,當天我就上網仔細審核了螞蟻戰爭還有唐柒的所有資料。
我向愣頭青借了手機,當我打開螞蟻戰爭的那一刻。
我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滴落,內心的怒火翻滾著。
這個遊戲我幾乎隻玩了半個小時,氣的恨不得摔掉手機。
這就是當年我們在海邊彆墅的測試版,明明已經燒掉了的東西為什麼眼鏡還會有備份?
愣頭青在一旁說道:“路哥,你當年把大綱撕了。如果要是拿著那個大綱,我們說不定還能有些機會告他。”
我搖著腦袋說道:“不,用大綱去告他沒有實際作用。他可以反咬我們偽造證據,這不會太管用。”
“那麼要怎麼才能證明他有問題?”愣頭青不解的說道。
我指著遊戲公告上的圖片說道:“我要的是他完全無法反駁,一個當麵對質的機會。”
而此時的圖片公告上,是第七屆螞蟻戰爭大賽。
冠軍可接受電視台采訪,與遊戲開發人唐柒麵對麵交流。
愣頭青看著公告張大著嘴巴說道:“你可還沒怎麼玩過呢,你要拿冠軍?”
“大綱早就烙印在我腦子裡了,我已經在腦子裡玩爛了。”我說道。
當天我申請了工廠的工作預支了一個月薪水,向愣頭青借了兩千買了一部配置跟得上遊戲的手機。
回去的路上,愣頭青一直持懷疑態度。
“可是,張哥。這遊戲不花錢能贏嗎?雖然有公平競技的因素,但是這個遊戲真的很難啊。”愣頭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