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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界崩壞。
如同一柄大錘猛擊過的玻璃。
七零八落。
結界內的眾人同時抬頭,隻見銀月之下,一群黑西裝黑墨鏡的壯漢從結界的破口處闖了進來。
身手矯健,即便在移動的過程中,依舊保持著完整的陣型,一看就知道是專業團隊。
來者不善,僧侶團卻沒有輕舉妄動。
入侵者一方不僅實力不弱,人數也與僧侶團相當,更重要的是全員配槍——這是極為不尋常的信號。
日本對槍支控製很嚴,除非軍隊警察及相關產業人員,否則配槍即為違法,台麵下的神秘側也遵循這條法令,基本隻用冷兵器不用現代化的熱兵器。
而這也是神秘世界的主流,除了某些無法無天的戰亂地區和太平洋另一側的超級大國——自由美利堅,槍戰每一天。
不管是哪一種,都意味著這群人會比一般的高手更加難纏,因為這種人最不講規矩。
老僧用以釘殺“白叡”的法器當場頓住,與沒有靈智的凶獸比起來,鬼蜮的人心更加危險。
“貧僧是佛教聯合所屬的僧人星川,諸位施主深夜到訪,有何貴乾?”
“看戲。”
黑色的部隊中,身穿白衣的少女走了出來,笑盈盈地看著發狂扭動的靈獸“白叡”。
“由殺生石而生的靈獸,有名的高僧星川高嶺,還有佛教聯合的王牌僧侶團,差不多快趕上五十年前大戰的規模了。沒想到剛回到日本,就能看到這麼一出好戲。”
五十年前,剛回到日本。
兩個詞足夠星川高嶺想起很多事:
“女施主和‘咒禁道’——”
“‘咒禁道’當主之女,忌野靜流,向星川大師問好。五十年前我們‘咒禁道’失落的一切,我們會連本帶利討回來。”
明顯是領隊的少女的話,讓星川高嶺為之動容。
五十年前與“咒禁道”的戰鬥,他是親曆者,知道“咒禁道”的強大,不然就不會是驅逐而是徹底剿滅。
如今“咒禁道”卷土重來,可能產生的影響,想想就讓人不寒而栗。
和這群瘋子比起來,“白叡”又算得了什麼?
忌野靜流沒有給他過多思考的時間,一隻手握住配槍,一隻手輕輕撚動脖子上的項鏈:“大師不去鎮靈嗎?如果大師不放心我們,我們可以退出二十米,又或者直接讓我們接手這裡的事,反正結果都一樣。”
言下之意,顯而易見。
佛教聯合的僧侶團和白叡,我都吃定了!
話音剛落,星川高嶺身形暴起,朝著忌野靜流發起急襲。
經曆過上次大戰的他很清楚“咒禁道”極端務實的戰鬥風格,和他們戰鬥不能講任何風度臉麵。
什麼以大欺小,以強欺弱不要臉都是虛的,隻有勝利才是實的。
然而,不等星川高嶺的觸碰到忌野靜流的身體,一聲咆吼響徹天際,靈獸·白叡本就巨大的身軀再度膨脹,長度接近二十米。
同時增長的還有力量,包裹著白叡的封印術式難以承受這股壓力,層層崩壞,與之相連的僧人們也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或是臉色慘白,或是口吐鮮血。
其中就有星川高嶺本人,閃身突襲的動作不可避免地慢了下來。
忌野靜流恰到好處地舉起手槍,指向前者的眉心,絲毫沒有被星川高嶺的突擊嚇到。
論實力,她比成名多年的星川高嶺差了很多,但論應變和心理,她絕對不輸。
忌野家以禦獸為基,秉承的也是極度的獸性文化,三歲起就被丟進殺手訓練營接受殺手訓練,活下來才有資格使用忌野的名號,不然就去死。
彆說星川高嶺,就算是超越者站在麵前,忌野靜流也敢拔槍。
“聽父親說過不止一次,佛教聯合的老光頭大光頭小光頭,都是表麵一套,背後一套,我以前不信,原來都是真的。”
星川高嶺充耳不聞,他早就過了被幾句諷刺激怒的年紀,雙眼直直地盯著少女的胸口的溝壑——中的紅色。
“是……殺生石?”
“嗬嗬嗬嗬嗬。”忌野靜流放肆地笑了起來,不僅沒有害羞,反而驕傲地一挺胸,“就知道大師不是一般的好色之徒,正確——殺生石這樣的寶物,留在你們手中真是太浪費了,你們根本就不懂怎麼去使用,還是交給我這樣的專業人士!”
胸口的吊墜當空懸浮,與白叡赤紅的眼睛交相輝映,咒禁道的繼承人高聲宣告。
“過來,我才是你的主人!!!”
白叡確實過來了,卻不是作溫馴的臣服狀,而是一頭撞了過來,好似惡狗撲食。
幸好忌野靜流前麵還有個星川高嶺擋了一下,不然這下子不死也要斷一半骨頭。
忌野靜流卻沒有因此感激,反而一股腦對著星川高嶺的倒飛的身體連連開槍,直到打空了一個彈夾,打到對方渾身飆血——鎏金色的血液,這是佛門金剛之身修行至極高境界的表現。
沒有這份防禦,他此刻已經死了。
“佛教的挨打功夫果然厲害,可惜時代變了啊。”
忌野靜流來之前,早就做好了功課。
星川高嶺單論境界,在佛教聯合絕對能排進前五,金剛不壞之身就算是劍聖想破都不容易。
然而,科學側的武器體係最大的特點是攻擊遠遠高於防禦。
最簡單的例子,鬼族劍聖鬼童丸的“櫻花”突破音障已經算是他的得意技,而現代化的槍械除了部分手槍,大部分的子彈速度都突破了音障。
儘管冷兵器的音速和熱兵器音速不能一概而論——快不過子彈,不代表快不過開槍的人——依舊能說明很多問題,也是台麵上下分隔的原因之一。
對於這種特性的應用,沒有誰比從小生長在自由燈塔國的忌野靜流更加了解。
確定星川高嶺的傷勢不是偽裝,忌野靜流抬頭看了眼白叡,道。
“這頭野狗交給我,你們去把光頭都解決掉!”
“是,小姐!”
黑衣眾人齊聲答應,手中拔槍,身體中顯現出一頭頭靈獸。
有的獨立作戰,有的與人身融為一體進行獸化,正是“咒禁道”的招牌——禦獸術。
佛教聯合的僧侶團當然不會坐以待斃,雙方戰做一團,場麵異常混亂。
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的土宮神樂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知所措。
反倒是土宮雅樂表情平靜,不就是一死嘛,死在誰手上不是死,隻要女兒能夠平安無事。
他歉然又釋然的對攙扶著他的黑絲少女說道:
“黃泉,神樂就交給你了。”
諫山黃泉嗯了一聲,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忌野靜流手中的“殺生石”,耳邊又想起了那充滿致命誘惑力的聲音:
“你……渴望力量嗎?擁有它,你就能擁有力量,改變一切的力量。”
◇◇◇
心思各異的人們沒有注意到,有那麼一雙眼睛隔著遙遠的距離以上帝視角俯瞰著這一切。
在佛教聯合的本部,東京最有名的寺院淺草寺。
佛家六神通之“天眼通”。
行使這一神通的是一位比星川高嶺年紀更大,輩分更高的古怪僧侶。
一身金燦燦的法衣極儘華美,一點都沒有出家人的樸素,滿臉橫肉,表情凶悍。
“咒禁道,不識好歹。五十年前一念之仁放過你們,五十年後還敢回來?區區一群喪家犬,超能聯盟當真會為了你們和委員會翻臉!”
“要是翻臉了你又能怎麼樣?”
一個充滿挑釁意味的聲音在修行僧的耳邊響起。
修行僧怒哼一聲,側頭望向那個繞過重重禁製,來到淺草寺最深處的超越者:“麻倉葉王,不去找你是因為武尊大人對你抱有期待,不是真的拿你沒辦法。”
“你所說的辦法是你的‘一向一揆’?還是千代野‘底脫’之法——差點忘了,那位尼僧已然‘四大皆空’,和你這個第一權僧不是同路人。”
“麻倉葉王,你鐵了心要和我們為敵?”
“暫時沒那個打算。”麻倉葉王雙手枕著後腦,“我隻是來提醒你,你最近就沒發現什麼異常?來的,可不止是咒禁道啊。”
“納尼?”
修行僧收起惡形惡狀,眼神一凜,“天眼通”全開。
而後,他看到了一抹清輝,看上去淺淺淡淡,卻讓他兩眼生疼,連忙撤去神通——那是同為超越者的存在給予他的警告。
“那是——”
“好自為之吧,超越者與世俗牽扯太深,可不是好事啊。”
麻倉葉王嗬嗬一笑,焰光聳動之間,人已消失不見。
留下修行僧一人對著靈器盤,舉棋不定,良久才恨恨地拍打大腿。
“都是亂臣賊子!!!”
◇◇◇
“算你識相。”
同樣居高臨下,卻沒開上帝視角,而是直接坐在雲端的某個神秘人遙遙看了眼淺草寺的方向。
接著又收回目光,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對某人訴說。
“都是大道登頂之人,和後學末進們爭搶機緣,不覺得很跌份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
“對我而言,那比生命更加重要。”有人應聲,無人現身,“如果你一定要阻攔,我就是舍了這條命不要,也不會讓你得逞。”
“你不是我的對手。”神秘人平靜地訴說事實,“我也沒想過要阻止白麵金毛的複活,相反我想看看這位傳奇的女妖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繼續前進?”
“因為角色還沒有全部到場,這個時候下去,不僅不能成事,還有可能壞事——我可以肯定你不知道白麵金毛的複活之法。”
“不知道,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大概能猜到一二,活得長就是好啊,這種方法都能被她想到。”
“你真的是約翰·普洛托·史密斯?”
“是與不是,很重要嗎?”
◇◇◇
僧侶團和黑衣眾實力大致相當。
不過黑衣眾有槍,行事要更加不講究一些,所以在局麵上占優,僧侶團逐漸被壓製。
黑衣眾首領忌野靜流與白叡的對決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