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七!
林銘升為管營的第四天,早早地,他就前往天牢!
新來的陳司獄和之前的方司獄完全不同,方司獄幾年時間之中,就進入到天牢幾次而已!
陳司獄這三天天天都在牢房之中,每天早上,他就會搬個椅子,坐在休息處之中,讓雷校尉和陳校尉輪流按人頭點卯!
點卯之後,他會說幾句激勵的話語,讓大家快速投入到工作狀態之中,加緊去審訊牢房之中和白蓮教有關的人等!
三天來,無人敢遲到!
林銘也一樣,到了天牢休息處,按照隊列,他站到了李管營的身旁。
陳司獄來得很早,林銘去之前,他就已經坐在椅子上,等待著眾人的到來。
除了第一天報到之時,對林銘有幾分客氣,將林銘提升為管營之外,這三天以來,他再沒有單獨和林銘說過一句話,沒有刻意看過林銘這邊一眼!
卯時一到,正式點卯。
今日輪到雷校尉點卯,他拿著名冊,從校尉開始點起。
“陳力!”
“到!”
“北正!”
“到!”
……
“林銘!”
“到!”
一人人點了下去,沒有多少時間,點卯結束,雷校尉合上了名冊,對陳司獄拱手說道:
“大人,所有人全部到值,無人缺席!”
“嗯!”
陳司獄點點頭,示意雷校尉可以入列了。
他則坐直了身子,目光在天牢眾人的身上掃了一眼。
“今天是我到值的第四天,通過這幾天的觀察了解,我發現我們天牢有很多弊病急需解決!”
“其中最需要解決的就是大夫和平民坐牢兩個待遇的問題!”
“平民自不必說,他們的待遇和所來的地點相符,進入天牢,就是來坐牢的;大夫進入到天牢之中,大部分無需要審訊,住在甲乙字號中,兩個號房都分為內外兩個監牢,外監牢和普通牢房一樣,內監牢裝飾輝煌,比之普通人家還要華麗舒服;吃的是小廚房的飯菜,隻要有錢,不僅可以吃好酒好菜,甚至還可以安排春鳳樓的人前來陪侍!”
“這哪裡是來坐牢的?!”
“簡直就是來享受的!”
“長期以往,我天牢威嚴何在?!國朝法度何在?!”
“是以,我決定,點卯結束之後,停止大夫們的一切特權,他們既然來到這裡,就不再是什麼老爺?!他們就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犯人,犯人就要有犯人應有的待遇,封死所有牢房的內監牢,停止小廚房的飯食,任何人都絕不能夠再為他們提供任何特殊待遇。”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人人臉上都帶著震驚之色!
林銘的臉上也多少是帶著幾分驚駭和不解。
天牢諸多分潤的大頭,就在於這些大夫的身上,他們在天牢的這些特殊的待遇,除了極少數大員之外,絕大多數可都是依靠銀子買的!
有銀子才有待遇!
沒銀子,他們的待遇也立刻減半!
這些分潤的大頭,可都是會落入到陳司獄的口袋中,小半部分則被天牢的其他人分了!
陳司獄將這些大夫的待遇取消,既是自斷財路,也是斷了天牢其他人的財路!
天牢上下之人都指望著這些分潤養家糊口呢?!
如今被陳司獄一句話斷掉,他們豈能那麼容易接受?!
一片嘩然之下,眾人也是在這裡竊竊私語。
“不行,取消了他們的待遇,那我們的分潤要減少多少?!”
“就是……我一家老小可都指望著這些分潤呢?!”
“天牢地活,本就有苦又累,還將我們這些分潤全都給取消了,讓不讓人活了?!”
……
陳司獄沒有說話,目光放在眾人的身上,來回掃著,眼神之中則帶著幾分陰狠。
片刻之後,他的目光鎖定在了一人身上,大聲說道:
“趙文書?!”
一句話就讓休息處重新安靜了下來。
他這才繼續說道:
“大家對我剛剛的命令似乎是有所異議,我看你剛剛說的聲音最大,神色最為激動,這樣,就由你代表大家,來說一下,你們到底有什麼異議?!”
眾人的目光彙聚在了趙文書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