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女童咳出口血來，虛弱地睜開了一條眼縫，眼睛裡忽然散發出一絲淡淡的光亮。
“我認識你，你是在天上飛的，仙人姐姐。”女童聲音嘶啞暗沉，說話斷斷續續。
“我不是什麼仙人。我隻是個沒什麼用的人。我救不了你，我救不了任何人。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喬木的淚水一下子便衝刷了下來。
太遲了，她回的太遲了！還是太遲了。
這女童已經藥石無靈，如果她可以早半天回來，或許就可以，也或許小樹在的話，可以向它討要一顆絕佳靈丹……
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姐姐。我娘說，死人會變成妖怪。”女童內腑儘傷，又糧水未儘這麼多日，早已氣息奄奄，說話的時候，從口中不斷噴出血來。
“我我不想變成妖怪。”
喬木抱著她，眼淚一顆顆往她臉上砸去，重重點著頭道，“姐姐答應你。你永遠不會變成妖怪。好麼？”
小女孩伸手指了指，氣息微弱地叫道，“我我娘……”
喬木緊緊摟著她，下意識地伸手捂住她冰涼的小手，輕聲呢喃道，“嗯，姐姐會把你，跟你娘，葬在一塊兒，你們不會分開了。你娘下輩子，還會繼續保護你的。”
“姐姐，不要哭，你是仙人哦……”女童的聲音越來越弱，直至完全沒了音兒。
喬木咬著薄薄的小嘴，死死抱著這小童，低著小腦袋，輕聲說著，“我不是仙人，我不是，我連你都救不了。”
從祥和村一路衝向山門，山道兩邊，間或會看到幾具不完整的師姐屍體。
喬木不知道她是怎麼走上去的，真得不知道，整個人飄飄然的，就像是踩著一團棉花一朵雲，踉踉蹌蹌跌跌撞撞地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