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尷尬的變成被臨時叫過來的氣氛對照組。張軍、李康和季利明,還有幾個湊人頭的新兵蛋子。
張軍這次秒懂:“利明,你真該好好管一管你這個妹妹,那方麵的傾向挺明顯的。”
季乘靈還想說什麼,被哥哥壓了回去:“好了,彆胡鬨了,你以後也得嫁人。如果我把你嫁給李康,你……”
孫虞姍瞬間就明白了,背上書包,“我們去樓下取個快遞。”隨便找了個借口,和閨蜜一起溜到樓下。
季乘靈是真哭了,在床上撒玫瑰花瓣製造驚喜感是學的電視劇,沒想到在男生眼裡還有這一層含義。
到底是誰猥瑣啊?
季利明跟大家解釋:“我妹妹不懂事,讓大家看笑話了。”
周瑉淡淡地「嗯」了一聲,轉身離開:“下次,彆再搞這種畸形的戀情,還指望大家陪她一起見證。”
“……”
被誤傷的李康嘴唇上還沾著玫瑰花瓣。
“也不能怪小乘,這種懵懂的年紀,不能完全區分友情和愛情,找不準邊界感,也挺正常的。以後……”
季利明試圖找補。
張軍拍摟著他肩膀,往外走:“不管了,你妹妹不是馬上都要去研究所了?那種監獄式培養人才的院校,以後連見麵都困難。”
“還搞幾把畸形戀啊。”
“做夢談呢麼……”
跟在最後麵的李康歪歪扭扭地扶著牆壁,腳步逐漸變形。
回想他上幼兒園時,第一次跟周瑉告白,被他一腳踹飛的情形。
壓抑了十幾年的感情,好像真成了「不等邊梯形」。
傷心了。就沒人來扶我一下?
——
樓下,洗手間。
隻有沒人的時候,她才敢表現出敏感的脆弱,和失控的瘋狂。
孫虞姍洗了把臉,撫著胸口,給校長打電話問清楚情況。
校長支支吾吾,表示可以退還那十萬星幣學費,或者等明年的時候再考一次。
她心中早就有了合理的猜測。
如果真是她的名額被閨蜜頂替了,而閨蜜並不知情,就是說,有人在背後操作這一切。
那個人,會是誰?
期待落空,她頭昏腦漲,迅速抓住最後的希望,低聲哀求:“校長,你能幫幫我嗎,隻要能回地星,我願意接受調劑!”
“虞姍啊,我不否認你是百年一遇的舞蹈天才,應該在古典舞的曆史上記錄下你的名字。但是,這次的對手背景太強大了。”
“我是個惜才的人,也不想看你被拘泥於星際泥塘。總之,祝你好運!”
掛了電話。
像是驟然失去全部的力氣,她整個人虛虛地走出洗手間。
回想前世,被失敗籠罩,磋磨的一生。臉色愈發慘白,眼淚跟掉了線的珠子一樣砸落在涼鞋腳尖。
那麼滾燙啊……
從西伯利亞吹來的草原的風,那麼烈,那麼輕盈,這輩子都無法再觸碰了麼。
赤忱的愛,變成繭,束縛了她的笑容。
眼淚模糊了一切,她蹲下身,亮著的手機屏幕,不小心按到。
就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似乎,聽了好一會兒她抽噎的聲音,熟悉的聲音才透過指縫傳來:“在哪兒?”
是周瑉。
她急忙摁掉。
但是抬頭,感覺到不對勁。從頭頂投射下來的陰影,遮住了毒辣的太陽。他擋在身前,這一小片人造陰涼,剛好罩住她的周身。
“周瑉?”
明明前一秒還在手機的人,突然就出現在眼前。
這麼快。
他是坐火箭來的嗎?
周瑉一條腿搭在台階上,微微向前弓腰。
下巴落在她的頭頂。
孫虞姍還沒反應過來,臉已經埋進他的胸膛,在乾淨如新的衣服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