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她現在無比想穿越回二十分鐘前,她一定不會對江憫行說那種話,更不會強烈要求他做事。
她不敢再扭頭了連餘光都不敢挪過去,就連呼吸都竭力放慢了放輕,生怕一點聲響驚動到江憫行,她現在就想變成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
誰知她不想開口,江憫行卻出了聲,酒精侵過的嗓子低沉帶了一點沙啞, "包廂裡的事,我很抱歉。"
"……”江魚魚此刻又很想當一個聾子,但她雙耳健全,她隻能硬著頭皮開口, "咳咳……您不用道歉……我沒事哈。"
江憫行偏頭看她, "沒有覺得被冒犯嗎?"
"……"江魚魚拘謹了下,再度低咳一聲,她囁嚅道: “沒……沒覺得,畢竟是我讓您那麼做的。"
江憫行嗓音淡淡地,道出她的現狀, “可是,你很不自在,江魚魚。”
"……”江魚魚都快如坐針氈了,江憫行看出她不自在太正常了,她半真半假道: “不是因為您不自在,是我還沒跟人那麼那麼親近過,一時有點不太適應。"
江憫行側了頭,眸光全然擱在了她身上。
江魚魚被江憫行的眸光盯得很想抓耳撓腮,她克製著,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儘量淡定地問: "江老師,您……這麼看我乾嘛?"
江憫行: "我隻是在想你的前任男友。"
恰巧後方傳來一聲鳴笛,蓋住了江憫行的聲音,江魚魚沒聽清楚,小聲問: "江老師您說什麼?"
江憫行收了視線,後背全然依靠著副駕,目光放在了正前方,他說: “我剛才說,你現在還覺得我喜歡男人嗎?"
“咳咳咳……”江魚魚腦子裡又閃過江憫行剛才在包廂罩著她的畫麵,她恨不得以頭創方向盤,她囁囁道: "不……不覺得了江老師。"
江憫行淡淡反問, "隻是憑包廂裡的事情就確定了嗎?不再驗證下嗎?"
…”提起包廂的事,江魚魚兩股
戰戰臉熱心燥,她聲若蚊呐:"不……不用了吧,我我我已經萬分確定了您的性取向就是女性,江老師。"
江憫行問: “因為什麼萬分確定?”
江魚魚已經快要瀕臨崩潰,聽見江憫行這麼問,腦子裡沒思索,嘴巴裡就開始信口胡謅, “就是,就是,您身體康健,心肝脾肺甚樣樣都好,一點也不虛,做手工拉麵的頂級揉麵師傅都比不上您的手勁敦實……"
救命!她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麼。
江魚魚語言係統紊亂,呼吸係統紊亂,就連神經係統也都快要崩盤,恰逢等紅綠燈,她停車,乾脆把臉埋在方向盤裡,乾哭嗚咽著求饒: "嗚嗚嗚江老師,求求您彆提了好嘛。"
江憫行盯著她趴下時露出的一截雪白脖頸,眸色深,音色卻斯文平緩, "抱歉,不會再提了。"餘下的路段,江憫行似乎為了讓她好受點,全程靠在椅背上閉眸休憩。
到了江憫行公寓停車場,江魚魚已經整頓好自己剛才淩亂的情緒,她將車子倒進江憫行的停車位,熄火解安全帶,咳了咳,她竭力用正常的音色喊, "江老師,到您公寓了。"
江憫行掀開了眸,過了一路,他酒精後勁似乎更大了,眼尾似乎因為身體沒能分解掉酒精,眼尾紅了些許,襯得眸色更深了。
他解安全帶,嗓音低啞地道: “辛苦。”
江魚魚忙道: "不辛苦不辛苦,您請下車。"
她沒喝酒,行動敏捷,繞過車前頭,打算先去按電梯,走到副駕時,江憫行正巧推開車門下車,他剛走一步,腳下一踉蹌,皮鞋聲亂了一點,江魚魚立即拐了一步,抱住江憫行的腰,穩住他踉蹌的身形, "江老師,您沒事吧?"
江憫行大手撐在她肩頭,他道: “頭有點暈,可能要麻煩你扶我一會。”
鼻間都是江憫行身上的木質香,江魚魚恍惚回到那間包廂,被他這種氣息籠罩著,他手也籠罩著她,她身體反應下意識激靈了下,腦子裡又充斥著那副畫麵,她搖搖頭,努力把畫麵拋之腦後,說:"不麻煩,您給我兩千萬,隻讓我做這麼一點點工作,我怎麼會嫌麻煩!"
鄔歌說得對,多想想兩千萬兩部IP會好很多很多!
/>江魚魚一步一步抱著江憫行的腰撐著他的身體到了電梯旁。進了電梯,江憫行擺擺手, "鬆開我吧,我靠著牆壁就好。"
電梯不用幾分鐘便會到江憫行的樓層,出電梯,她還要再去攙扶江憫行,她乾脆道: “不用,快到您家裡了,您就放心地靠著我吧。"
江憫行並沒說話,當然手也沒從江魚魚的手心裡挪開。
電梯門開,江魚魚繼續一手抱著江憫行的窄腰,一手握著江憫行的右手,將人攙扶到了公寓門前。
江憫行用空閒的手摁了指紋鎖。門一開,江魚魚鬆一口氣。隻要把人送進他的臥室,她就可以回自己房間做回自己使勁發瘋放鬆自己。
想到此,江魚魚連鞋也不打算換,反正江憫行的家每天會有阿姨來打掃衛生,也不算幫江憫行換鞋,便直接扶著人往拐角樓梯走。
還沒走一步,人還在玄關處,江憫行卻不動了。
他雖說有些醉酒,靠她攙扶,但他身體修長挺拔,他若不邁步,她是丁點也拖不走他。江魚魚懵懵抬頭,想問什麼, "江——"江憫行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低頭看她,張著薄唇,比著口型, “有人在家。”
江魚魚低頭去看玄關處的鞋櫃,就見一雙女士馬丁靴沒怎麼藏好,露出一點鞋跟在外麵。
能穿鉚釘馬丁靴的女生,還能知道江憫行家的密碼,並且在江憫行家還不出聲的人,除了江憫行那個多事多疑的堂妹江瑤之外,再無他人。
江魚魚本來準備把江憫行送進臥室就打算回自己房間好好發瘋一下,結果又被江瑤這個小兔崽子攪了好事,她一想到一會還要演熱戀女友的戲份,她就恨不得立即把江瑤揪出來,暴打她一頓。
但暴打是不可能的。
江魚魚就像是辛苦勞累一整天的社畜,灰頭土臉奔波一天完成工作打算到點下班,結果由於一個多事的同事,老板讓她臨時加班,她怨氣滿滿,工作並不想做到完美無缺,隻想儘快結束多出來的工作內容。
所以江魚魚一咬牙一狠心,滿腦子都是怨氣,直接破罐子破摔了,她一言不發扶著江憫行到了沙發旁。
江憫行並不知道她要做什麼,隻是垂著漆黑的眸,靜靜地瞧著她。
江魚魚麵上是回光返照似的乾勁十足,她仰頭,衝江憫行比著口型:
"對不起了!江老師!"
然後她用力一推江憫行,江憫行坐在了沙發上,江魚魚直接抬起一條修長的腿坐在了他腿上,她開始解江憫行的襯衣紐扣。
由於怨氣很足,她解得很快,即便江憫行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也擋不住她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她把江憫行的襯衣紐扣全解開了。
她二話不說,兩隻手摁在他肩膀上,又推了一下。
江憫行仰躺在沙發上,江魚魚衣裙完整附身抱著他,並無逾矩動作,隻是把臉貼在了他滾燙的頸間。
全程不用江憫行做任何事,她自己一個人演了熱戀女友的所有戲份。
這還不算結束,江魚魚要讓江瑤自己受不了早早跑出來,免得她一直不出來,影響她回房間發瘋放鬆!!
江魚魚手抽掉江憫行的皮帶。
江憫行垂眸,瞧著江魚魚認真較勁的小臉,他伸了手,握住了江魚魚的手,製止了她抽走他皮帶的動作
“我不脫您衣服,隻是借用下皮帶,江老師!”江魚魚小聲道,她現在就把江瑤看做是眼中釘,她不信江瑤不出來,把江憫行的製止當做空氣,她手指一扣皮帶扣開,她把皮帶抽了出來,然後用力扔在了地板上。
皮帶撞擊地板的聲響過後,有極其細碎的腳步聲。
江魚魚靠著那點悉索聲音認真辨彆著方向,她把目光放在了挑高的落地窗的厚實窗簾處,江瑤就躲在那!
她目光如炬,要是眼光能殺人,江瑤此刻已經成了篩子。
她一不做二不休,過於氣憤江瑤的多事,又把自己裙下小熠脫掉,沒做她想,直接在江憫行麵前團成一團,用力揚手丟到了江瑤藏身的窗簾下。
她眼見著那團能讓江瑤露出馬腳的布料丟到了窗簾後,江魚魚收回目光,憋著一口氣,對著江憫行的耳朵,小聲說: "江老師,對不起,您現在可以捂住耳朵。"
江憫行呼吸在悄無聲息地加重,從她抽走皮帶那一刻開始,到他眼前出現一抹純白帶著她體香的柔軟布料,他並沒動作。
隻平靜躺著看江魚魚自導自演。
江魚魚以為他醉酒,聽不懂她的話,她正要再說,江憫行卻如她願,抬了手,捂住了耳朵。
很好!
江魚
魚顧不上江憫行俯看她時的幽深眼眸和低沉鼻息,她雙手抱住江憫行的脖子,然後下一秒,她開始學江憫行手機裡《三十分鐘音頻》的聲音——
音頻裡的聲音。
她聽一遍就學會了。
演員的台詞功底尚在,江魚魚此刻演的比真的還要真。
窗簾後的腳步聲變得淩亂和氣急敗壞,江瑤從窗簾後麵捂著眼跑了出來,邊跑邊害羞地喊:"你你你你們!停!!!!!"
江魚魚尚且還沒扭頭去看忍不住現身的江瑤,卻率先感知到了江憫行的異樣。她瞳孔縮了縮,睜圓了桃花眼,震驚不已地看著江憫行。江憫行眸底極深,氣息卻漸漸平穩,他瞧著她,眼神不是醉酒的迷蒙,反倒是百年深潭的平靜。
相比較於江瑤捂著眼在寬敞的客廳四處碰壁,找不到玄關大門,江憫行卻弓起腰,繼而一條腿下了沙發,然後修長有力的雙臂環抱起尚在怔愣處的江魚魚,然後步伐平穩有力,一步一步往拐角樓梯走。
邊走,江憫行邊回頭,看著仍嚴絲合縫捂著眼在客廳摸索出口的江瑤,緩聲道: “江瑤,給你兩分鐘的時間,你最好找到大門,明天我會回老宅,你準備好一封兩千字的手寫反省書,明天交給我檢查,我看不到的話,會把你這幾天乾的糊塗事告知你父親,你父親應該會好好教導你,不會讓你頻頻偷摸進入彆人的臥室或者家裡。"
江瑤大喊大叫, "憫行哥!我再也不敢了,您彆告訴我爸爸!還有我什麼也沒看見!可不可以不寫反省書!!!"
江憫行卻不再看她,低頭看懷裡臉不自覺變得超級紅的江魚魚,她像是仍在震驚,兩隻手揪著他的襯衣,把臉猛地埋進了他的肩膀上。
他上了二樓,進了他的臥室,用腳帶上了門。
然後彎腰把江魚魚放在了他的床尾。
江魚魚回過神來,完全不敢看江憫行,她掀開床尾的被角,也不管是誰的床被,一骨碌鑽進去,遠離了江憫行,她把自己縮在床被中央,把手伸進嘴裡咬著,心裡無聲呐喊。
"啊啊啊啊啊——"
獨自縮成一團的江魚魚此刻,真的,誠心實意,萬分篤定——江憫行,他喜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