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因為神對於自己太過自信,神社四周並沒有任何人看守,所以他隻需要不讓村長發現就可以,而對於葉言來說隻是瞞過一名普通人,最簡單不過的。
葉言觀察著四周,事實上作為供奉著一位神明的神社來說,這個神社實在是過於簡陋。
或許就是一位不看重外物勤儉持家的神,葉言好笑地想著,又搖了搖頭。
牆壁四周隻點燃了幾座燭燈,這些微弱的光芒無法照亮整座神社,也便利了葉言躲藏。
不過他更好奇的是這幾盞燭燈究竟是用什麼材料製成,就在他剛才靠近的時候聞到了一種很清冷的香味,像是冬日暖陽下身披著厚厚積雪的鬆柏森林的味道。
味道並不濃鬱,卻帶著獨特性,讓人很難忘記。
隻不過葉言已經不顧不得這麼多,他發現村長敲了敲麵前的牆壁,很快一道暗門被打開,葉言的腳步有些遲疑,他不清楚這道門後會是什麼,若是貿然跟上去很容易被發現,片刻後他還是決定由小紙人代替他進入。
這次的小紙人擁有了五官,葉言用靈力覆蓋住紙人的眼睛,使他和紙人可以共通視覺。
注意到暗門馬上就要關閉,葉言輕輕吹了一下,小紙人很快就飄了起來,葉言的視力很好,即使隻有幾道微弱的燭光也能看見小紙人握緊拳頭在抗議。
看到暗門之後的場景,葉言慶幸自己沒有貿然闖入,以小紙人的視角所見,暗門之後的房間實在是過於清冷,根本沒有地方可藏人,就連小紙人也是勉勉強強地躲藏在縫隙中,才不至於被其他人發現。
村長跪在地上,他的麵前是用金屬打造的祭台,和常見的供奉祭壇十分相似,上麵同樣擺著瓜果與香爐。
而祭台的後麵是一層薄紗,下擺處垂掛著銅鈴,透過薄紗隱約能看見神像的輪廓。
村長低著頭,請求神的憐憫。
伴隨著銅鈴的輕響,黑發男人從薄紗後麵走了出來。
村長激動地看著對方:“神使大人!”
看著下方的村長因為那齷齪的心思而扭曲的表情,神使眼中一片漠然,人類的惡究竟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他很早就已經清楚了。
“你應該知道祂的寬容,並不是你得寸進尺的理由。”神使冷漠地說道。
村長的身體瞬間僵硬,聲音惶恐地說道:“我....我隻是太想讓我女兒回來了,神使大人她們隻是長相相似,越是與她們相處我越知道她們不是我的女兒,我實在忍受不了她們現在與我女兒有著一樣的麵容,我想讓我真正的女兒回來!”
一開始知道神擁有改變人容貌的能力時,他的確騙來幾名女生,希望神能將她們的模樣變成他女兒的模樣,可是即使容貌相似,他的女兒是那麼的美好,根本不會像這些女生一樣,會發出尖叫,看他的目光帶著惶恐。
神使突然想起多年以前,會向夥伴們炫耀他的父親是一名超級英雄男孩以及每日回家時總會給自己一個溫暖懷抱的妻子,隻是這樣的記憶越來越模糊,腦海裡更清楚的是倒在血泊之中的妻兒,他似乎聽到了無助的哽咽聲,那個如同困獸一樣哽咽地男人,原來就是自己。
人死怎麼可能複生呢?
若是真有這樣的神,他甘願奉上一切。
看著想要女兒出生的村長,神使心中的惡念不斷翻湧,他殘忍地說道:“九九八十一人,你隻需要向神獻祭九九八十一人,神自然會滿足你這個願望。”
村長完全沒有懷疑神使,他激動地磕著頭,額頭處已經冒出鮮血,但他眼中依舊狂熱:“感謝神的憐憫,我會儘快獻上祭品。”
神使突然感覺索然無味,他擺了擺手示意村長退下。
葉言見狀將小紙人收回,他躲在陰影處看著村長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避開村裡的巡邏人員之後,葉言來到約定的地點,然後就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趴在矮牆一側,似乎在觀察著什麼。
葉言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下一秒那個人突然跳起來就在即將發出尖叫的時候,從一側伸出了一隻手,將對方的嘴緊緊捂住。
屋子裡,桌子上點燃一隻微弱的燭光,三人麵麵相窺看著對方。
葉言有些心虛地說道:“我沒想嚇山村君,是他太膽小了。”
山村執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磕磕巴巴地說道:“我做了噩夢醒來之後就發現你們兩個不在家,我知道你們應該是去勘察,所以我也想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夏油傑扶了扶額頭,若不是自己剛才捂住對方的嘴,怕是那尖叫聲很快就會引來巡邏的村民。
“算了,你也是好意,我們現在還是先交流一下情報。”
夏油傑說出在村長家發現被囚禁的幾名女生,以及她們相似的麵容,葉言也將自己跟蹤村長之後在神社看到的事情說出。
“那名神使很有可能是詛咒師,改變容貌應該是和他的術式有關。”夏油傑想到對方說要獻祭九九八十一名人類就可以複活村長的女兒,這樣明顯謊言,但是對於村長來說卻是救命的稻草。
葉言點了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不過也可能是兩人合謀,他在村民口中是神使,說不定暗處還隱藏著神,所以不要掉以輕心。”
夏油傑心中已經有了計劃:“明天由我去獻祭,對付詛咒師我還是有經驗的,獻祭的時候村裡的人應該會聚集在一起,月宮你和山村負責將村長家被囚禁的女生解救出來,然後我們再彙合。”
葉言並沒有和他爭論究竟誰獻祭,夏油傑已經是特級咒術師,一般不會有人能給他造成威脅。
於是第二天,一幫村民浩浩蕩蕩地趕來時,就看見葉言和山村執笑眯眯地站在一旁,而旁邊是已經被繩子捆綁好的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