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的國家邊疆,很難清晰劃分,往往是在無人的地界中,便被模糊了。
哪怕耶路撒冷王國,在71年前就宣稱自己征服了外約旦這片領地。
但對於有著遊牧生活傳統的貝都因人而言,讓他們理解自己頭上多了一堆的王公貴族在統治,這是相當困難的。
畢竟,他們這些貝都因人,從來都不會繳納稅款,至多不過是朝附近的領主送上點貢品。
對於他們而言,似乎隻要避開十字軍那巍峨高聳的城堡,繞過那些巡邏隊。外約旦這片土地,便如百多年前一般,依舊是他們的樂園。
控製商路、劫掠過往商隊、勒索軟弱無力的農耕定居者……他們過去如此、未來也當如此。
而如今,卻有一個人,立在雨幕中,以此地乃耶路撒冷地界,禁止劫掠為由,朝著他們發出威嚇,還殺了他們的人。
這豈不是相當可笑?
若他身後有著千軍萬馬,那麼他說出的話語,便當是金口玉言,無人能當麵違抗。
可這蛐蛐一人,亦敢狂吠?
“你,去把那人除掉。”
為首的那貝都因人首領,轉過身對身邊的一位親近騎手吩咐道。
現如今他也不急著圍攻商隊,找點樂子也挺不錯,畢竟在一個沙漠中的生活,是漫長而無聊的,隻有偶爾死些人,才能打破那種平靜的無趣。
得到了指示的騎手,獰笑著整理了下身上的武器。他的馬上掛著副弓、腰間彆著把劍,右手持握著一根輕矛。
雖然僅僅是穿著副皮甲,但也足以對付這口出妄言的家夥了。
亦如經書中所言:不要傲慢地昂首而行,也不要驕傲地在大地上行走。
騎手覺得自己是該給這人一些教訓,好叫其躺在墳墓中的時候,能夠曉得當在他們麵前保持謙卑。
馬撞破雨幕,帶著騎手朝西衝去,這人沒有取出弓,因其覺得雨天不太好用。他隻是握住輕矛朝著那個立在原地、像是嚇傻了的人輕輕紮去。
雖然騎手的動作很微小,但身下戰馬所帶來的速度,賦予那刺擊以無與倫比的威勢。
而後難以理解的一幕出現了。
在長矛即將刺中那人的瞬間,對方常人不可及的反應速度,原地偏轉了下身體。
原本必中的一擊,卻與之擦肩而過,未能傷及分毫。
緊接著,避開了刺擊的那人,以極其扭曲的動作、駭人的速度刺出一劍。
便猶如是自己主動朝著那劍尖撞過去一般,騎在馬上的他根本來不及反應,難以避開。
冰冷的劍刃透過皮甲,刺穿自己的內臟,而後切開整個腰部。
頃刻間的劇痛與那衝擊,使得騎手抓握不住韁繩,從馬上摔了下來。
而後他便見那法蘭克人,來到自己身旁,在自己想要反抗前,將劍刃戳入了心臟,了結其性命。
天空中的烏雲,依舊在下著絲線般的細雨,蓋裡斯與貝都因騎手的這一下交手,令所有旁觀者,都倍感茫然。
他們沒能理解蓋裡斯這個法蘭克人,是如何躲過那一下長矛刺擊,也沒看明白蓋裡斯是如何在那一瞬間,給予了反擊。
蓋裡斯的一切動作,他們都能看的清,可……常人能做出那種反應?!
近乎是閃爍般的速度,劍便出現在了應有的位置,而後等待著敵人主動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