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貝都因人首領,穿著全套鎖子甲,本該是不必在乎尋常劈砍。
可在麵對著這從天而降的一記蓄力猛擊時,那套昂貴鎖子甲仿若紙片,沒能起到半點應有的防護作用。
其從右肩到左肋,被蓋裡斯生生斜劈成了兩片。
當其上半身落地時,那依舊跳動著的心臟,牽著一條條血管暴露在空氣中,任由鮮血與雨水混雜。
而首領麵上的表情,則是定格在了被嚇到不能自已的地步,便好似見到什麼不可名狀之非人一般。
伴隨著雨、伴隨著微風,這場滋養大地的秋雨,變得充滿血腥氣起來,還夾雜著人類臟器的惡臭。
斬殺了貝都因人首領後,蓋裡斯立在地上,目光環視全場,再度說道:“此地乃耶路撒冷王國地界,禁止一切劫掠。”
每一個被他所審視到的人,都感覺在同什麼非人般的怪物對視,下意識的縮縮脖子,握著刀把的手,都不由得顫顫巍巍起來。
這一次、再沒有人將蓋裡斯的話視作耳旁風,輕視這個怪物的代價,已經被證實了。
周遭的那些貝都因人,在彼此對視一眼後,不知誰帶的頭,伴隨著幾下呼喝,那些家夥如同兔子般各自分散遁入了雨幕。
伴隨著這些貝都因人的幸存,想必這片荒野上的恐怖詭譎傳說,怕不是又要多上一條。
至於蓋裡斯,已經無心去追擊了,他控住了那個貝都因人領袖的優良阿拉伯馬,安撫著對方,倚靠在其身上,大口喘息著,放鬆起身體。
卡多索的次子羅素,則帶著他那幫戰友,趕忙走上來護衛起蓋裡斯。
嗯……
眼下,他們這群教團武士侍從,最緊要的任務,就是緊密團結在蓋裡斯身旁,以免某些意外發生。
倒不是說蓋裡斯幾個爆發後,人就完全不行了。而是在虛弱期中,如果繼續強行爆發的話,那是真有些傷身體。
略微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蓋裡斯在周圍侍從的護衛下,來到了商隊旁。
而尚未回過神來的商隊眾人,竟一時半會沒想起來要解除車壘。
直到好一會兒後,紮伊德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把救命恩人給拒之門外了,急忙叫人挪開頭駱駝,招呼蓋裡斯他們進去,並吆喝著人趕緊搭個帳篷出來,彆讓蓋裡斯這一行人繼續淋雨。
羅素本來還有些警惕,但蓋裡斯倒是無所謂,跟著紮伊德便大大方方的走進了帳篷,在一個凳子上落座。
紮伊德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這個法蘭克人。
假設拋開先前那猶如古希臘半神英雄般的威勢,那麼他對眼前這法蘭克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年輕。
看上去隻有十七八歲的年紀,嘴邊也隻是淺淺有了層絨毛。
淺金色略微自然卷的頭發,有些被雨淋濕,那雙淺綠色的雙眸中有著黑色瞳仁,散著一些同其身上血腥氣截然不同的溫和書卷氣質。
是個古怪家夥,紮伊德在心中如此對自己說道。
然後他便聽到這人,對自己做出了自我介紹。
“歡迎、遠道而來的朋友,我叫蓋裡斯·德·維勒羅伊,是這片領地的王室代理人,是救世主爾薩的弟弟,也是這世上千族萬民的伊瑪目。”
“啥?”
紮伊德覺得自己仿佛聽到了什麼很類似阿拉伯語的小眾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