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始於一個意外,在那大半年前的雨夜中,蓋裡斯屍體上的傷口緩緩愈合,他再度站了起來。
因而有了當下的這一切,也有了本不該發生在12世紀的這一幕,一對少年男女於甜品店中被長輩抓包。
當然、這個甜品店有些簡陋,所謂的少年男女,也有著與他們外表所不匹配的成熟心智。
因此,他們二人雖站起了身,卻並沒有流露出見家長的慌亂。
唯有當巴利安身旁的另一人掀開自己兜帽時,蓋裡斯才流露出一絲訕訕的表情,伊莎貝拉也不自覺的朝蓋裡斯這邊挪了兩步,主動站在了蓋裡斯的身前。
掀開兜帽的那人,展露出一頭彆有魅力的赤褐色頭發,他麵容俊朗、身材高大,腰間露出的劍柄更是鑲嵌著寶石,向世人表明他的身份高貴。
“伊莎貝拉,好久不見。”
猶如夢魘的熟悉口音,催促著伊莎貝拉回憶了過往的那一幕幕。
六年前她的婚約被決定好,三年前她真正的前往了卡拉克堡舉行訂婚。
那時正值薩拉丁大軍圍城,投石機所拋出的燃燒罐便從她的頭頂上越過,砸落進城堡中,燒死燒傷許多人。
那從那之後,伊莎貝拉便徹底留在了卡拉克城堡裡,接受漢弗萊的母親斯蒂芬妮的管教。
斯蒂芬妮禁止少女去納布盧斯探望她的母親和巴利安。
自己便如一件戰利品般,被戴上了無形鐐銬,便是想與自己的騎士相見,都有人緊跟著作監視。
不僅如此,她還要忍受雷納德那非人的扭曲殘暴。
那個瘋子以拷打酷刑為樂,會將抓捕而來的穆斯林,逼迫著從那高聳的城牆上一躍而下。
對雷納德的咒罵,以及那些人慘死前所發出的哀嚎,成了伊莎貝拉的安眠曲。
伊莎貝拉恨斯蒂芬妮與雷納德,是他們打破了自己的過往和平,將她置於無儘的醜惡之中。
而漢弗萊呢?他的軟弱在那三年前的訂婚宴上就已經表露,這個家夥猶如倉皇失措的老鼠四處亂竄。
這家夥作為托倫的領主,眾所周知的駙馬人選,卻不敢於去同雷納德抗爭,哪有半點王者風範。
然而婚約終究是訂下了,眼前這個視若仇讎的男人,也還是找了過來。
在蓋裡斯與伊莎貝拉審視著漢弗萊的時候,漢弗萊也在打量著蓋裡斯。
他的年紀要比蓋裡斯大上幾歲,他也認識蓋裡斯,曉得這個騎士出身自一個小貴族家庭,曾在耶路撒冷王宮中受訓。
三年前,也是他與其他騎士一同護送著伊莎貝拉前往了卡拉克堡。
而如今、嘖……奸夫淫婦啊。
難怪沒有去耶路撒冷。
漢弗萊惡意揣測他人的時候,絲毫沒有考慮過自己的那些女傭,他隻是死死的盯著蓋裡斯左手上的那枚璽戒。
漢弗萊的麵色陰晴不定,雖然如今居伊已經加冕為王,可未來的事誰說得清呢?
在當下居伊夫婦未誕下繼承人的情況下,伊莎貝拉依舊是王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那麼伊莎貝拉所持有的璽戒,便是她繼承人身份的象征,是來自麻風王的權柄延續。
“伊莎貝拉、你確定要找個野男人?而且還不僅是當情夫?”
漢弗萊的話語如同冰冷的刀刃般劃過空氣,他的質問讓氣氛凝滯。
然而,無論是蓋裡斯還是伊莎貝拉,都不以為然,甚至嘴角微揚,露出了幾分嘲弄。
空氣中仿佛凝結著一種緊張的默契,漢弗萊的質問成為了對他們關係的一次無力反擊。
接著,見伊莎貝拉沒有回話,漢弗萊又說道:“我們已經訂婚了。”
聽到這話,伊莎貝拉沒有回他話語,而是如同一隻優雅的貓,向後退了一步將後背與蓋裡斯身體貼合,動作流暢而自然,仿若嘲弄漢弗萊的不解風情。
“那又如何?”
伊莎貝拉的聲音平靜而清晰,如一縷清風,帶著徹底的蔑視與解脫。
她不在乎那種被強迫的婚約,反正又沒正式結婚,便如先前他對蓋裡斯所說:麻風王是個混蛋,所以就不要再聽他的了。
可又該如何告彆過去呢?少女做出了她的決斷
伊莎貝拉微微揚起下巴,徹底依偎在蓋裡斯的懷抱中,看了一眼漢弗萊徹底陰沉的臉。
少女的目光轉向蓋裡斯,抬起頭與之四目相對,她眸光柔和了下來,當著眾人的麵,輕聲說道:“吻我。”
哪怕是蓋裡斯,在這一瞬間裡,也沒能反應過來,他看著略微單薄的嘴唇開合,聽著親切的口音傳來,分明是聽清了,卻又有些難以置信。
然後,緊接著伊莎貝拉又重複了一次。
這一回他聽清了,手指輕柔地穿過她的發絲,扶住了少女的後腦勺,那動作如流水般自然,沒有一絲局促。
緊接著女孩踮起腳尖,而他俯身向下,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伊莎貝拉的頭頂已經頂到他下巴了,便是身材也略有曲線。
這一年裡,她長大了啊……
伴隨著一絲遐想,蓋裡斯雙唇輕輕觸碰到伊莎貝拉的唇瓣。
那一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吻中化為縹緲的光影,隻有他們二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時間的流速確實變緩了,彼此間的心跳聲,都顯得悠揚。
片刻後,二人才再度麵向了那些來客。此時,對方的溫潤體溫,對方的口中的奶油甜蜜,依舊在殘留在自己唇齒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