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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芬妮才是外約旦領地的真正領主,她才是卡拉克堡的真正主人。
蓋裡斯作為伊莎貝拉的騎士,在卡拉克堡臨時駐紮過相當長時間,與斯蒂芬妮見過不少麵。
就以往的見麵的體驗來說,最好的形容就是:相看兩厭。
斯蒂芬妮是漢弗萊的母親,漢弗萊是伊莎貝拉的未婚夫。
講實話,硬要說,斯蒂芬妮對待伊莎貝拉其實談不上虐待,僅僅是婆婆對待未來兒媳婦的冷暴力罷了。
但蓋裡斯是麻風王派來的,屬於典型的幫親不幫理,就是要站在伊莎貝拉身後,代表麻風王替伊莎貝拉撐腰的人。
如此一來,雙方的關係自然是好不到哪裡去。
更何況,前段時間亞嫩河穀那邊的消息傳來,蓋裡斯這個賤種,居然帶著伊莎貝拉那小婊子私奔了!
婆婆看自己兒媳婦不爽冷暴力是一回事,但這不代表她能坐視自己兒媳婦,莫名其妙就跟人跑了。
如果不是雷納德,強行摁住了斯蒂芬妮,讓這位貴婦人沒有去發作。
說不準斯蒂芬妮這個老女人,早就要點出幾千大軍,去上門找蓋裡斯算賬了。
就在周圍議員陷入嘀咕吵鬨,斯蒂芬妮與蓋裡斯彼此對視不言語的時候。
阿梅代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並向那些議員們介紹起蓋裡斯。
“諸位,這就是新的城防官長,他是維勒羅伊家族的末裔,其先祖追隨著戈弗雷冕下,一同參與過十字軍。”
“其父。在蒙吉薩戰役中英勇犧牲,自幼成長於耶路撒冷王廷,接受來自鮑德溫四世陛下的教導。”
“先前的時候,也曾在卡拉克城堡駐紮,對周邊的地形情況以及城牆布局頗為熟悉。”
“當下,他是我們中唯一一位騎士,因此,我覺得將城防的重擔授予給他比較好。”
阿梅代的話語,在議會廳裡再度掀起一陣竊竊私語,講實話,這幫土老帽,沒幾個聽過維勒羅伊家族。
不過,既然有阿梅代的背書,想來蓋裡斯,也確實是一位真正騎士,對於那些還不願意投降的議員而言,這的確算個好消息。
至於某些已經決意改換門庭的家夥,就麵色陰晴不定了起來。
烈士之後、陛下門生、祖上跟著無冕之王戈弗雷一起入過關……
這不都是王國裡最死硬、最鐵杆、最正十字旗的標簽嗎!
如果說是一個被富裕生活,壓到喘不過氣來的二代子弟也就罷了,畢竟這人也是要向前看的,不能老是沉迷於過往的堅定信仰裡。
可這蓋裡斯,一眼看過去就和苦行僧似的,是真在以自虐的態度,履行“清貧”原則。
對於這種被信仰醃到骨子裡,確確實實履行“清貧”的狂信之人,大家夥平日裡見到誇誇也就算了。
可現如今……
指望這種人,帶著他們向穆斯林去投降?
TMD,賣城大業,怎麼尚未開始,就已經困難重重了起來?
就在某些人準備質疑的時候。
蓋裡斯也上前兩步,走到議會廳的正中。
“我們列祖犯罪,而今不在了;我們擔當他們的罪孽。”
“現如今,法蘭克人的報應來了,你們覺得是神要背棄你們嗎?以至於竟有人想出賣彼此同胞,朝著那城下的撒拉遜人投降?!”
“豈不知,正是此等不義的罪孽,最叫上主發怒,使黑雲遮蔽卡拉克城!祂將耶路撒冷的華美從天扔在地上;在他發怒的日子並不記念你等的虛假虔信。”
“因而,這座城絕不投降,絕不允許有任何一個同宗兄弟,被販賣為奴!”
蓋裡斯的話說完了,他銳利如鷹的眼神掃過這些議員,看穿他們各自心中的小九九。
不過,即便蓋裡斯說了這麼重的話,還是有人跳出來進行質疑。
一名蓄著長須的議員,站起身來大聲喝問道。
“那我們就該去做無謂的犧牲嗎!如今王軍已敗,死守城池看不到未來,阿迪勒哪怕不主動攻城,我們城中的糧食也終有一天會吃光,到時候又怎麼辦?”
“難道要讓城裡的人,吃著人肉,死到一個都不剩,才把城市拱手讓給撒拉遜人嗎?”
蓋裡斯看著對方,沒有急著說話,直到對方心中有些發毛的時候,蓋裡斯才再度回應:“你是要投降?”
“呃、不是,我隻是替城市中的百姓著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