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沒有神,自己的所作所為又是否是被神安排好的?
這種問題對於蓋裡斯來說,大概率是一輩子都沒法回答。
蓋裡斯必須要承認一點,自己有過被感召的那種感受。
隻不過這感召並非什麼冥想中的醍醐灌頂,而是與苦難的負距離接觸。
如果說,發出感召的是神,那麼隻能說,神就在苦難之中,是在那些曆經風霜的麵龐裡。
神並不聖潔,反倒是蒙塵了。
是這蒙塵之神,召叫了蓋裡斯,令他無比癡迷,迫切的想要改變世界。
令他不想回首往事的時候,因虛度年華而悔恨,因碌碌無為而羞恥,他想將自己的整個生命與全部精力,獻給這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
蓋裡斯稱自己是神子,曾經的蓋裡斯或許還會覺得不適。
可如今,他卻非常的坦蕩,他就是神子。
是這被蒙塵、落於凡俗、以譏笑與汙穢覆蓋之神的子。
聯結起來合眾為一是為神,分散開來居於四方是為子。
誰說這神不是曆史的創造者呢?
曆史正是在祂的懷裡所孕育而出的啊!
【我們曾在罪惡、死亡的悲劇中相依為命,如今在祂體內團結一致。】
……
亞倫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家夥,確實、很莫名其妙。
自己帶著對方在城市裡轉了一周,賺到了足足3金第納爾。
扣掉藥錢的2枚金第納爾,還多了1枚出來。
若是在年初,這1枚金第納爾能讓亞倫高興幾天。
畢竟,這意味著是他們家一個月的開銷。
但在年末,這1金第納爾就隻能讓亞倫高興1天了,因為就現如今的物價來說。不出20天,他們一家就能將這枚金幣花光。
事實上,如果不是對方最後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亞倫還想多和對方待一會兒。
在蓋裡斯身旁,亞倫有一種心安的感受。
隻是這種說莫名其妙話語的家夥,也一定是很麻煩的家夥。
亞倫是個機敏的小夥子,因此他不想被卷進麻煩。
這個世道還能怎麼變呢?新天新地又能如何新呢?
在新天新地裡,難道就不需要人去當學徒,就不需要人去碼頭扛包嗎?
這個社會、這個世道變不了的。
不論蓋裡斯怎麼描述亞倫的淒慘,作為生活在苦難中的人,亞倫都難有激情。
可在亞倫剛走離這條街道的後,他就忍不住想要回頭,看了一眼蓋裡斯家那棟平平無奇的屋子。
這些日子,他並非毫無收獲。
至少識數、加減法、簡單的乘除法,都在調查行動的間隙中,被蓋裡斯傳授。
這些本該是花錢才能學會的知識,在蓋裡斯先生那邊,就成了隨口送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