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餐桌上接觸的河豚,因為大多是人飼養,所以毒性已經沒有野生那麼大,能經常擺上淮南家宴的餐桌,已經不是那麼危險的食物。
長江三鮮,也是淮南菜的代表菜品,以這三種江鮮為主,衍生出來的江鮮宴,也是聞名遐邇。
趙宰嘴上沒太多表示,心裡讚歎喬智的機敏。
選擇魚露代替鹽味,製作長江三鮮,非常巧妙。
江鮮原本便有魚香味,加入魚露之後,隻要處理得當,便可以將特殊的魚腥味調製成鮮香的味道。
而且,長江三鮮以鮮為主,對鹹味的要求很低,即使喬智可以使用鹽,在製作這道菜時,也不用放入太多。
喬智內心也是慶幸不已,幸虧這是決賽,可以選擇的食材很多,如果換成工作場合,沒有鹽巴,還真是挺頭疼、
用魚露必須要掩蓋其魚腥味,沒有長江三鮮這種珍貴的食材,難度就大增,隻能用各種大料掩蓋中和,反而會使得菜品做出來之後,讓人覺得不夠精純。
更關鍵的是,喬智在第一輪必須要執行“苟計劃”。
他不能暴露太多底牌。
采用複雜的調味法,這屬於他的重要底牌,不能在第一輪就拿出來。
用高檔次的食材,經典的名菜,在加上魚露取代鹽,即使做出驚豔之感,那也是正常的操作,不會顯得自己太過突出!
評委們被喬智處理刀魚的方式所吸引。
用筷子從兩邊魚鰓插入魚肚中,雙手握緊筷子,旋轉幾圈後,邊轉邊拉,這樣魚鰓和內臟全部被拉出。
清除內臟後,用水從魚嘴清洗魚肚中的血水,清洗好的刀魚完整如初。
加入蔥段,薑片,豬油入蒸箱蒸6分鐘左右,將盤中的汁水倒入鍋中,勾芡、加入少許魚露調味淋在刀魚上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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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蒸刀魚正好說明了那句名言,“最高端的食材,往往隻需要最簡單的烹飪方法。”
鰣魚的美味與美名從東漢時期就開始流傳,代代都是朝貢品。
不過到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開始,野生鰣魚基本已經滅絕,如今吃的基本全是人工飼養的。鰣魚鮮美,貴在鱗下有脂肪,所以一般都帶鱗清蒸,如果去鱗烹製,那便是外行了。
鰣魚生性剛猛,水下橫衝直撞,動輒鱗破而亡,耐氧又極差,出水便死,鮮魚相當難得。
於是從明朝起,每值漁汛,驛馬臨江,隻等鰣魚第一網出水,立即冰鎮直送皇城。
“六月鰣魚帶雪寒,三千江路到長安”,等官府、富豪們遴選分嘗了,魚市才敢上市。
喬智在處理鰣魚時,展現出來的刀法,讓人眼前一亮。
用尖嘴長刀,挖去鰓,沿胸尖剖腹去內臟,沿脊骨剖成兩片,各有半片頭尾。
精細程度,歎為觀止,起碼有十年的刀工熬煉。
原本覺得喬智年輕,基本功不紮實,如今來看,卻是走眼了。
不過,最讓他們感覺不俗的是處理河豚的技巧與手法。
河豚想要從有毒變成無毒,有三個關鍵要素。
第一鮮魚加工,第二烹飪火候,第三置用器具分開。
這三關都是為了去毒,防毒擴散。
所以在十幾年前,淮南一帶燒河豚的大師,一般都是名人。
大戶人家如果想吃河豚宴,一般都會請這些大師上門烹製。
大師在將河豚端上桌之前,也會自己親自品嘗,如果自己沒事,才會給主人家食用。
烹製河豚,本身便是一個危險的工作。
喬智將皮、肋、腸、鰓、卵巢、肝臟、肉全部分離,每一刀都極為精準,保證每個部分都不會相互乾擾。
用開水燙皮,刮掉白膜,清洗乾淨。剪去肋上的紅筋,用鹽打去表麵薄膜。用拇指挑破腸後洗去汙垢,將腸繞在鰓上。用繩子扣好卵巢,懸高空風乾,待後專門烹製。新鮮卵巢,絕對禁止食用。
至於肝臟也是有劇毒的。
切去邊角,抹去表麵薄膜,剪成5毫米片,洗淨血汙,置專用容器。
因為手接觸過肝臟,也需要反複清洗。
至於被分離出來的河豚肉,不僅無毒,而且是極品美食。
僅僅是觀看喬智處理河豚的手法,便可以確定這道菜絕對不會有任何隱患。
接下來便是烹飪的過程。
將鍋燒熱,放入豆油,蔥薑爆香,再放入河豚,加大批白酒,倒入高湯,大火燒開後改用文火燒至酥爛。
除了這三道菜之外,還有一道素炒,名為紅湯秧草。
秧草在淮南是常見的蔬菜之一,古稱苜蓿,在其他地方極為少見,秧草對腫瘤有抑製作用,又能降血脂、抗凝血、防出血、清內熱,是糖尿病、心臟病患者的佳蔬。
秧草自有青味濃鬱,加入魚露之後,混合出很特彆的鮮美氣息。
三道江鮮,一道時蔬。
若是此刻有一碗米飯,人生一大幸事!
等菜肴一上桌,評委們拿起碗筷,迫不及待地開始品嘗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