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騎對喬智有了更深了解,儘管喬智很年輕,但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不是一個人雲亦雲的人。
他的戒備心很強,儘管對自己敞開胸懷,給予高度信任,但不代表對其他人也是如此。
生性多疑,是個貶義詞。
然而,但凡乾大事的人,有幾個會輕易信任彆人?
由此可見,喬智是個乾大事的人。
唐騎之所以加入喬智的團隊,主要是對他感興趣,想親眼看看這個天賦異稟、潛力無窮的年輕人,究竟能走出什麼樣的人生。
因為家族使然,唐騎這輩子注定是個富貴閒人,但他其實內心深處,比任何人都想嘗試、經曆與眾不同的人生。
喬智的人生軌跡,從某種角度上滿足了他的想象 。
……
為了招呼好唐騎,與喬智喝了不少酒,返回酒店房間,強撐著酒勁,倒在床上昏沉沉地睡去。
夢中依稀聽到電話鈴聲在響,他用手摸了好久,去沒有碰到,最終無力選擇作罷。
這一夜很難熬,呼吸粗重得像是一輛到了報廢年齡汽車的發動機,喉嚨又乾又緊,胸口很悶,火燒火燎,還時不時地犯惡心。
麻的,這情況不對勁啊,即使酒喝多了,也不會如此難受!
難道郝旺那狗東西今天給自己和唐騎安排的是假酒,他應該沒那個膽子啊!
在暗無星光的夜空裡,喬智靠著本能朝一個方向
移動,試圖尋找到讓自己夢醒的鑰匙。
天空是灰色的,大地是灰色的,河流是灰色的,樹木是灰色的,花草是灰色的,遠山是灰色的,影影綽綽的風景也是灰色的,入眼所有事物都是灰的。
腦袋如同被炸彈轟過,混亂不清,可是絲毫沒有疼痛不適的感覺,相反全身輕飄飄麻酥酥的,感覺隨時會擺脫引力,朝天空中漂浮,不受控製!
在漫無邊際的灰色道路上,緩慢而行,沒那麼累,但心底有一個勁,必須要走出這塊灰色的天地,找到解開夢境的洞口。
“你沒事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清脆的女聲。
不是夢境,而是現實的召喚。
宛如從灰色天宇注入一道光柱,將喬智籠罩其中。
沁涼、溫柔的指尖觸碰自己的額頭,喬智眼睛隻睜開一道縫隙,他下意識地用手握住,很軟的觸感在掌心蔓延,對方卻如同被電流擊中縮了回去。
喬智想努力地完全睜開眼睛,想看清楚女人的樣子,隻看到一抹窈窕的身段,堅持不住,再次昏睡過去。
隨後耳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自己被搬上了擔架,手臂錐痛,針體刺入肌膚,一個塑料藥瓶在眼皮底下晃來晃去。
喬智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救護車裡,被送往醫院了。
喬智終於睜開了眼睛,旁邊傳來如釋重負的聲音。
“你終於醒了!把我嚇了一跳。”
“梅姐,我這是……”喬智漠然地打量著病房。
“半夜時分,沐曉給我打電話,說你不接電話,我不太放心,所以趕到酒店,按了很久門鈴沒有動靜,就找酒店人員開了門。”梅菱鬆了口氣,“剛才醫生給你做了詳細檢查,你得了病毒性感冒,剛才做了緊急治療,燒已經退了,等狀態穩定下來,便可以出院了。”
喬智自嘲道:“看來我的身體不行啊,這件事你彆告訴唐老哥,不然他恐怕要有負罪感。”
梅菱微微頷首,表情嚴肅地說道:“你和我是一類人,喜歡讓自己高負荷的運作。人不是機器,身體狀態會有起伏,等疲倦的時候,必須要休息一下,才能可持續作戰。五年前我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當時在津州出差,回到酒店,發高燒三四天,如果不是酒店工作人員及時發現我沒有退房,將我送到醫院,我恐怕當時就死在酒店裡了。”
喬智道:“你還真慘啊,我比你好多了吧!”
梅菱瞪了喬智一眼,“彆自欺欺人了,如果我不救你,你此刻估計還昏迷著呢。”
喬智蒼白的臉上浮出笑容,“好啦,今日救命之恩,以後我絕對會‘湧泉’相報。”
梅菱癟嘴,“誰稀罕!”
喬智斂去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梅姐,我說的是真心話。咱倆以後相互扶持,我不會讓你孤獨地麵對困境。”
梅菱的眼角微紅,“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還真是讓人不適應。放心吧,我會記得你的承諾,你欠我一個人情,休想賴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