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還挺浪漫的。”
尤裡認可道:“還有嗎?”
布拉克斯頓了頓,接著道:“聽長輩說,兩百年前那場大戰,幸存下來的爐家人並非隻有我們部族這一隻。”
“隻不過爐家人本就稀少,自那之後更是銳減到不足五百人。”
“大家分散成大大小小的部族散落在這片茫茫無際的雪原中,躲避著熊人族的追捕......”
“那你們就沒想過彼此彙合嗎?人多一些的話生存幾率也更大一些吧。”尤裡問道。
“我們當然想過。”
布拉克斯神情略顯低落道:“但在這茫茫無際的雪原中,我們找到同伴的唯一依靠就隻有手中的號角。”
“當號角響起時,爐家人會自發的聚集在爐鄉,這是早就約定成俗的傳統。”
“隻是......我們從未在這片雪原中找到過任何一隻其他的部族。”
“或許就像你說的那樣,他們早就死了吧......”
說著說著,布拉克斯像是終於接受現實一般,將半張臉埋進了手臂。
也正在這時,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
“你不是還活著嗎?”
尤裡突然開口,轉頭看向布拉克斯,露出一個暖心的笑容:“既然還不能確定同伴的生死,那就由你去尋找他們!”
他這話說的堅定,言語中滿是鼓勵。
布拉克斯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尤裡,突然覺得對方有些琢磨不透。
這個家夥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
在彆人不願麵對現實時毫不留情的打破對方的幻想。
卻又在彆人好不容易接受現實時激起對方的希望。
這反複無常的行為,簡直就像一個,一個......
一個神經病嘛!!!
布拉克斯沒有回話,而是將自己視若珍寶的號角送到尤裡麵前,抬頭望向獨餘一顆星星的夜空。
“還記得我剛才跟你說過每個爐家人在七歲時都會鍛造屬於自己的號角嗎?”
“當然,我記性沒那麼差。”尤裡道。
“這號角就是我在部族被屠戮的那一天打造完成的,你不是一直好奇它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布拉克斯突然側頭,莫名笑道:“如何,要不要吹吹看?”
尤裡疑惑的接過號角,仔細的上下打量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特殊之處。
他疑惑的將吹奏口置於自己的嘴前,猛吸一口氣後直接吹出。
“......”
沒有發生任何動靜。
手中的號角就仿佛被什麼給堵住了一般,彆說低沉悠揚的號角聲了,就連風雪的呼呼聲都比這大。
尤裡不信邪的再次拿起號角,又是猛地一吹。
可直到他把自己的臉憋的通紅,也沒有任何的聲響在這片風雪夜空下回蕩......
“吹不響吧......”
布拉克斯慘然一笑,無助的蹲坐在地上,臉上不知何時掛起了兩條止不住的清淚。
眼前的場景,讓他想起了部族被屠戮的那天。
他失魂落魄的從熔爐中鑽出,看著周圍倒在血泊中的族人,拚命的吹奏著號角。
但從始至終除了他的哭聲,根本連一點聲音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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