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三重更為恢宏的大陣煌煌而起,那最下方的大陣,已有數十萬丈之廣闊!
青丘大陣,上古之名“遮天千機繟讖隳旻十八重大陣”,於此刻,初顯崢嶸!
“六重:轉陰陽!”
一隻縱貫天地的陰陽魚徐徐旋轉,其勢如天磨地碾,不可撼動分毫,而六帝的合力一擊,被其儘數擋下,甚至未曾掀起其上半分波瀾。
……
他仍不知疲倦地跑著,儘管他的心很疲倦。他仍不知他是誰,但他想起了這座山,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它是他小時村口正對著的那座山——幾乎一模一樣,隻不過大小差了萬餘倍——不過這重要麼?
他的頭突然一陣劇痛,他似乎拚命回想起什麼,有什麼東西竭力想從他腦海的重重迷霧中浮現,但他還是忘了——
忘了在這裡,他曾遇見過誰。
儘管他很確定,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
“他不會還要跑上去吧?”王科縉想到這種可能性,不禁頭皮發麻,他艱難地跟著錢璟,此時,他們已至山腳之上。
“青丘山上的靈壓會自下而上逐漸增強,就算是卷聖也很難到達山頂;他隻是一個無法修行的廢人,再這樣跑下去,恐怕遲早會被壓成肉泥!“青丘夢雨不客氣地道,但她說的是實情。
“但他曾經不是,他是有修為的。”華呈鑫十分肯定地道,“他不一樣。我感覺得到,他之前在學院裡肯定隱藏了實力。”
“隱藏實力?他和你們是同一個學院同一屆的吧?就算隱藏實力,他又能強到哪裡去?卷王?卷皇?卷宗?都一樣的,這麼跑下去,都是一個死字!”青丘夢雨這次臉上的神情沒有譏諷,反而分外平靜,幽幽一歎,道。
眾人皆是沉默,而華呈鑫突然想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從未見錢璟出手過。
或許,他真的隻是一個普通人,而華呈鑫卻把他想得太過複雜……
……
赤帝一拳轟在了那陰陽魚上,卻是毫無成效,而冰凰帝身後萬丈冰鳳飛舞,他手持天冰劍,全力而為,那萬丈冰鳳霎時縮為巴掌大小,繚劍鋒而舞。
冰鳳帝冷漠地看向青丘古,而琅琊帝突然暴起,身化千裡幽冥,五道爪影一閃而沒,竟生生在陰陽魚身上劃開一條縫隙!
冰鳳帝看準時機,一劍斬出,天地間的氣溫一息之間便跌至冰點之下!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不外如是。
這一劍,直指——
陳飛宇的後心。
釣出了青丘古,知曉他並無其他底牌,他們最大的敵人就成了飛帝陳飛宇!
異變橫生!
但陳飛宇並非毫無準備,他麵色不變,以右手食、中兩指為劍,斬出:
“問天。”
以劍指,問蒼天。
他斬的是天!
但這畢竟是冰鳳帝的全力一擊,有心算無心之下,陳飛宇卻是落了下風:他的半邊身體都被寒霜覆蓋,失去了知覺。
而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自然不會被放過,蚩龍帝與金晴帝欺身而上,前者現出洪荒龍帝的數萬米真身,一爪拍下;而後者的瞳仁中金耀之芒閃爍,陳飛宇的左半身也被一層金輝覆蓋,動彈不得!
從頭到尾,這都是一場針對他的殺局!
他的身體動不了,但他的意念可以。
他的手出不了劍,但他的身可以。
他以身為劍,一道足以震開九天雲海的劍意,直接將蚩龍帝的恐怖利爪洞穿,直指赤虎帝,不讓他蓄勢加入圍攻。
而後,陳飛宇看向了蚩龍帝,額上,一道繁複無比的黑金色龍紋亮起——
“葬天:龍隕。”
他是葬龍宗意劍流傳人,這是他的畢生所學。
蚩龍帝突然感到自己被一道奇異的氣機鎖定,他抬頭看向天穹,卻見一道黑色光柱無端出現,將他籠罩入其中,而後,他一向引以為傲的長達數萬米的神獸之軀,一寸一寸地詭異崩解,消失······
天卷至尊,隕!
而當所有人都驚懼無比地看著這一幕時,天穹之上,一個萬米巨口突然降下,一口將陳飛宇吞下!
那頭巨獸長相無比凶惡,獸首似疣豬,身軀如海鯊,竟比蚩龍帝的本體還龐大幾分。
琅琊帝冷冷地者向天穹之上的那隻豬頭鯊身的恐怖生物,口中吐出幾個字:
“愷鯊大帝,你果然也來了。”
實則,他早有預料,而且就算愷鯊大帝不出手,他亦有後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