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我們陳府上下三百餘口儘數被殺?他們做錯了什麼?”
一向溫文爾雅的陳玄忽然咆哮起來,就像是一隻受傷的獅子對著獵人發瀉著自己的不滿。
紫衣看到這樣的陳玄雙眸一愣,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他從來都是鎮定自若,永遠掛著春風拂麵的微笑,何時如此失控過?
紫衣默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此時隻有風聲不斷的吹動著落地的樹葉和俠山快被掐斷脖子的嗚嗚聲。
“很疼吧?”
陳玄好像是在問他自己也好像是在問此時正被他施以毒手的俠山。此時快被掐斷脖子的俠山自然不能說話,隻是雙眼冷冷的瞪著陳玄一臉不甘之色。
“當看到玉兒走時留的那份信我也很疼,看到陳府變成了血色地獄屍橫遍野的時候我更是快疼瘋了!還有我親手把羅一天的兒子給殺了的時候,還有那把我自己放的火把這一切都變成灰燼的時候我痛不欲生!”
陳玄的臉上再無之前的平靜之色,而是扭曲起來好像變成了一隻齜牙咧嘴的猛獸般猙獰起來。
那嗜血的光四散讓紫衣心裡不住的顫抖,這還是人嗎?
紫衣已經不知道被俠山和於歸的血給濺到全身的陳玄此時還算不算是人類。滿身的人血再加上那股不甘的猙獰之色好像要死的不是俠山而是陳玄自己。
“所以那時我就下定決心!雪山宗,隻要和雪山宗有關係的一切都得從這個世界之上消失後!”
陳玄揚聲冷喝到,而這一聲讓俠山感覺自己肝膽快要炸裂般的驚懼。
紫衣顫抖的臉頰此時已經變得煞白,原來的白如凝脂的臉此時更是像一個大病了的病人沒有一絲血色。
“你……你……”
紫衣大驚失色說不出一句話來,就像是深夜之中遇到鬼魅的可憐少女。
“所以你給我死吧!”
陳玄臉色更是冷厲,嗜血的眼神掃視著這時痛苦不堪的俠山,就像是暗夜之時的幽火般的淒厲冷豔。
哼!
他忽然臉色更是冷厲,悶哼了一聲虛汗宛如是止不住的暴雨般打濕他的白衫,虛妄的青霧更是明暗交雜仿佛是山洞之中幽幽的光般神秘。
“去死吧!”
陳玄宛如是破天之雷怒嚎道,那忽明忽暗的青霧恍如是一根堅不可破的繩子般把俠山的脖子給勒得更死了。
嘣……
忽然那青霧好像是化作巨人的手臂般力大無窮,活生生的把俠山的脖子給掰擰下來,那斷處的血宛如是長江之浪般翻滾不絕。
嘔!
這一次輪到紫衣嘔吐不止了!實在是太惡心了!那飛濺的血液甚至沾染在她的紫袍之上,點點滴滴的感覺讓紫衣覺得非常殘忍狠厲。
“他是死有餘辜!還有一位他背後的師傅,也是該死!我遲早上青湖門取他性命!”
陳玄猙獰的臉龐變得平靜起來,好像這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你要是敢殺九長老,整個青湖門都不會放過你的!”
紫衣就像是看著怪物般的看著陳玄,若是旁人說要殺死青湖門的長老和覆滅雪山宗。紫衣一定會覺得他是一個瘋子,一個不可理喻的神經病患者。
但是此時紫衣看著陳玄的如此平靜如冰山般的臉龐卻是覺得這事大約可能真的會發生。所以紫衣才會忍不住規勸一句,但是紫衣知道這規勸可能並沒有什麼用。
“哼!那我就於整個青湖門為敵!”
陳玄麵色一寒,揚聲喝到,這好像是一個霸氣的王者正支配著世人的生死,一種唯我獨尊的氣勢壓迫著紫衣……
好可怕的氣場!
即使是紫衣在他父親身上都沒有見過如此強大的氣場,這仿佛是上位許久才會自然生成的霸氣。
陳玄到底是什麼人?
紫衣心裡更是驚訝的暗自問道。
紫衣不知道的是陳玄之前在幽藍山脈的經曆,足以讓他的心境恐怖如斯!
雖然每日沒夜沒日的逃亡,但是就是這種逃亡讓陳玄的心變得殘酷無比,對於生命的淡泊更是到了一種可怕程度。
但是他對於感情的守護卻是更加強烈,在幽藍山脈的日子之孤寂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沒有任何的感情和牽掛。
但是當他來到道心大陸的時候,他發現還有赫蘭玉兒愛著他,陳府雖然對他及其苛刻,但是依舊對現在的陳玄救命之恩!
但是現在呢?
他們都死了,陳玄的牽掛在那一天全部化為泡影,直到遇到紫衣。
那顆心仿佛又重新開始跳動起來,但是現在紫衣也要離開他。而且是為了一隻虛偽到極點的狗。
這怎能讓他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