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澈和平常一樣的接待客人，形形色色的人，從她工作的地方出出進進，他的老板還是和平常一樣，偶爾會來探班，客人們一個個還對她呼來喝去，他隻好不斷地放低，再放低自己的姿態，任由心情不好的客人打罵。
今天，店裡的一位老主顧又來了，他是一個有錢的財主，是一個40多歲的大叔，典型的中年油膩，他的臉黑黑的，油油的，仿佛反著光，頭發亂蓬蓬的，好像很多年沒洗，肚子很大，一看就是吃的很多。
他喜歡在鞋子上打很多油，反而又喜歡穿修身的衣服，最下麵那顆扣子仿佛永遠都要蹦出來一樣，讓人看了很擔心。
他說話的聲音也很難聽，又粗糙又嘶啞，並且還很沉悶，聲音很低，像極了某一頭野獸的聲音，而且還是那種年老的老野獸，會伸出長滿黃色苔蘚的舌頭的那種。
但是這種人一般是很受歡迎的，原因很簡單，他給的錢多。
他進來之後就要人服侍他，這一次他還算是有人性，隻是要泡腳，此話一出，立即有幾個年輕的服務生圍過來，它們身上熏著非常劣質的香薰，讓人聞著頭暈目眩，想嘔吐，他們儘量把自己打扮的很白，很好看，因為俊俏的臉龐總是更招客人的歡喜，但是大部分都適得其反。
他們一圈一圈圍在那個中年油膩男子的旁邊，不停的向他推薦自己，仿佛在他們眼中，這就是一個天仙美人，而且剛剛需要沐浴。
如果不是因為錢！那個男人也很討厭他們，他覺得香水味衝的自己腦殼疼，於是很沒有耐心的把他們都轟走了，就像是驅趕一層層的蒼蠅，最後還不忘罵上一句。
他的眼睛在整間屋子裡掃了一圈，最後落到方澈身上，“那邊那個小夥子！有點瘦的那個！對對對就是你！過來！”
他用手指著他，讓他過來，他不得不遵命。
“您好。”
方澈像彆的侍者一樣，簡單的請安問好。
“哈哈哈！你好！”
那個人忽然就樂了“裝的和他們挺像啊！”
方澈沒有說話。
那個人把鼻子湊過來“其實，你挺不喜歡服務我這種人的吧！”
方澈瞥見他的牙齒很黃，口氣很重，混濁的氣體噴在他的臉上，讓他很難受，但是他把所有的難受都隱藏起來，臉上依舊是普通侍者應該有的表情。
“先生很會開玩笑，既然是您的需求，我又怎麼會拒絕。”
這對他來說還不算什麼，他經曆過更令人作嘔的事情。
“哈哈哈！那就好！”
他又哈哈的笑起來，像極了公雞打鳴。
方澈把他領到單獨的小包箱裡麵，為他準備好木盆，倒好熱水。
“來來來，小子，幫我換衣服！”
他照著自己是個無賴，向他提出各種無理要求。
“好。”
方澈溫順的答應。
他默默走到那個男的跟前，那個男人站好，準備享受。
他默默的幫那個男人解開扣子，非常溫順的幫他脫下一件又一件衣服，然後是鞋子，拖鞋的時候他讓那個人坐下了，他脫下他鞋子那一刻，一股混爭的空氣撲麵而來，他眉頭稍微一皺，旋即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繼續低著頭乾手裡的活。
“怎麼樣？
不好聞吧！”
那個男人真是低級趣味。
“沒有，怎麼會！”
方澈露出天真邪魅的笑容。
那是他的法寶。
“不錯不錯，長的還順眼，性格也好！”
他誇獎起來，卻遲遲不肯把腳放在盆裡麵。
故意和他拉鋸。
方澈吉利的忍耐，這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比這個嚴重十倍的差彆待遇他都受過。
隻是聞一聞氣味，沒什麼的。
他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