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薛慧輕吸口氣,鼓勵她:“加油!”
她支持她。
連她都不懂她,她得多孤單。
和付薛慧聊了這一番,季翩翩反倒是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她想要的更多。
她比誰都貪心。
為此她隻能拚儘全力。
短暫的痛苦都熬不住,哪有資格享受未來的彩虹。
她要對自己更狠一點,切斷一切退路。
季翩翩拿出了自己的日記本,在上麵寫了一段話,一段讓自己心如刀割的話。
隻能如此,隻能這樣。
四年。
漫長的四年。
她不能耽誤他。
寫下這段話,季翩翩反倒不怕了。
努力吧。
想儘辦法,竭儘全力,拚上一切去努力。
哪怕最後隻能做日記本上寫的,她也不必悔恨。
季翩翩回到家中,拿起手機,閉了閉眼後撥通了沈度的電話。
這好像是她回到學校後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不是不想打,而是不敢打和沒來得及打。
他總是比她快一些。
沈度接得很快:“回家了?”
“嗯。”季翩翩應了一聲後,喚他,“沈度。”
沈度難得接到她電話,心情愉悅,沒太管住嘴:“怎麼,想……”到底是刹住了車,沒把‘想我了’給說完。
季翩翩:“嗯。”
沈度:“!”
含蓄的,隔著窗戶紙,彼此卻聽懂了。
沈度微哂,無心正事了。
季翩翩比他先開口:“能視頻嗎?”
視頻算什麼,她再撒個嬌,他立刻打飛的去見她。
好吧,不能嚇到她。
沈度:“等下。”
季翩翩:“嗯……”
過了會兒沈度發來了視頻請求,季翩翩看到了他。
難怪要等下,他似乎不在宿舍,而在一個無人的會議室,估計是在外麵忙,找了個地方和她視頻。
季翩翩愧疚道:“你忙的話……”
沈度專注地看著小姑娘,道:“不忙。”
季翩翩臉微熱,習慣性咬住了下唇。
認識她這麼久,沈度早發現了。
小騙子緊張、不安、害怕時會不自主地咬緊下唇。
她唇形生得好看,微嘟的唇峰甜美可愛,咬著下唇時會露出些許白皙的牙齒,紅白映襯,額外鮮豔。
“怎麼了?”他忍不住會心疼她。
季翩翩沒看他,但聲音卻是落了下去,沉穩且堅定:“高考前,我們不聯係了好嗎。”
話音落,季翩翩整個人都放空了,她分不清自己的情緒。
害怕……膽怯……堅強……執著……
無數的矛盾情緒撞擊在一起,直把她給折磨得筋疲力儘。
過了不知道多久。
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有半秒鐘那麼短。
季翩翩聽到沈度說道:“好。”沒有失落沒有質疑,隻有堅定地信任和無窮儘的包容。
熱氣湧上鼻尖,季翩翩抬頭看向他時,眼眶忍不住泛紅:“我、我想拚一把,我……我想先不去想你,我想什麼都不去顧慮,想……”
她說得磕磕絆絆,卻終於把這近連個月的焦慮、壓抑、痛苦給宣泄出來。
這條路已經夠難走了。
她想簡單點,再簡單點。
不去想走過了會如何,也不去想失敗了會怎樣,隻專注於此時此刻,隻聚焦於眼下必須做的事,然後……拚儘全力。
就像沈度說的:
隻要聽好每一堂課,做好每道題,不要怕任何考試。
――她做好她該做的,不畏懼結果。
沈度看著她,漆黑的眸子裡是溫柔的鼓勵,聲音中是欣慰和不加掩飾的喜歡:“兩個月而已,我等你。”
季翩翩:“!”
沈度重複道:“我等你。”
等你考完試,等你長大,等你做出屬於自己的選擇。
無論如何,他不後悔遇到她。
季翩翩看向他,堅定道:“等我!”
沈度:“嗯。”
掛了視頻電話後,季翩翩心裡不再空蕩蕩的,而是充滿了力量和乾勁。
她起身,去樓上找季鶴羽。
“哥。”
“嗯?”
“幫我!”
季鶴羽摘了眼鏡看她:“你還有求我的時候?”
季翩翩不和他計較,直白道:“我要考F大。”
季鶴羽眉峰一揚,毫不客氣:“你考不上。”
季翩翩咬牙道:“不試試怎麼能知道!”
季鶴羽冷酷無情:“不用試,我很確定。”
季翩翩雖然天天凶他,但這次是少見的動怒,她執拗地重複:“我要考F大。”
季鶴羽看到了她眼中的堅定,不禁認真審視起來。
自家丫頭的性子,他比誰都了解。
看著乖巧綿軟,其實骨子裡執拗較真且犟,是個認死理的幼稚鬼。
要麼不做,要做一定會死磕到底。
哪怕頭破血流。
季鶴羽倒是許久沒看她這麼認真了。
“為什麼?”季鶴羽問她。
季翩翩:“去更好的大學,需要為什麼嗎。”
季鶴羽:“你不在乎這個。”
季翩翩:“我在乎。”
季鶴羽嗤之以鼻,他倒是沒再問,隻涼涼開口:“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季翩翩知道自己闖過一劫:“補習老師,一對一,晚上。”
季鶴羽:“可以。”
季翩翩:“要帶過高考生的。”
季鶴羽眼尾斜她:“帶過清華北大的都有。”
季翩翩鬆了口氣,小聲跟他說了句:“謝謝。”
季鶴羽給她個白眼:“說些廢話。”
季翩翩下樓了,季鶴羽手指點在書本上,心思卻飄得略遠。
家有蠢丫頭長大了?
怎麼覺得哪兒怪怪的。
不是勵誌當半輩子鹹魚嗎,怎麼突然這麼有乾勁?
彆是……
早戀了吧。
季鶴羽眉峰微蹙,冷笑掛到薄唇上:F大,莫非有什麼混蛋狗東西讓丫頭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