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目中無人的舉動,讓林福海更氣了。
他本來就把離婚原因歸結在二兒子的頭上。
認為如果沒有這小子跟自己動手,把人帶走了,潘秀榮依然還會跟往常一樣,過後乖乖的把錢拿出來給老家那邊,而不是鬨到離婚的地步。
但候車室裡人不少,還有認識的人。
如果發作的話,小犢子現在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鬨個沒臉更加丟人,隻好咬緊了後槽牙忍下了。
坐在另一排的林野,聽見了林福海變粗的喘氣聲,知道這是氣夠嗆,心情也有些複雜。
其實,重生伊始,他原本都不想太過計較了。
因為很多事情這一世還沒有發生,還有改變的可能。
但是,當回到家看到了林福海壓著還活著的母親打的一幕,深深的刺痛了他。
要說前世最大的遺憾,就是子欲養而親不待。
林福海憑什麼兩段婚姻兩幅麵孔,對後來的小寡婦知疼知熱跟模範丈夫似的,卻偏偏對跟著他吃糠咽菜生兒育女勞苦半生的母親這樣肆意打罵?
所以,林野不顧孝道的跟老子打了起來,還斷絕了父子關係。
兩人同處一個空間,誰也沒有搭理誰,直到上車。
林業局到市裡坐火車需要五十多分鐘。
林野打算利用這段時間繼續編金魚。
身旁坐著的那位大姐是個編織愛好者,鑰匙上掛著一個用輸液管編織的大蝦,手裡拎著的杯子也編了黃紅拚色的杯套。
同時也是個熱心腸,還分享了自己的經驗。
現在正是流行用玻璃絲編東西的時候,很快聚集了好幾個人。
大家聊的熱鬨,也給枯燥的乘車時間增加了一點樂趣。
坐在前麵位置的林福海,仿佛屁股底下有釘子一樣,不時的轉頭朝林野這邊張望。
他很疑惑不解,為什麼二兒子變化這樣巨大,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列車到站,林野隨著人流下車。
月台上熙熙攘攘,嘈雜聲不絕於耳。
突然。
他在其中看到了黃玉桂和林龍的身影。
林龍不愧是林福濤唯一的兒子,仿佛從他老子的臉上扒下來一樣,特彆的像。
林野覺得,剛結完婚沒兩天就跟著老太太來了這邊,肯定是又有所圖謀啊。
林龍激動的指著林野這邊,瞪圓了眼睛,“奶,那是我大爺家的老二不?”
黃玉桂眯起眼睛看了看,“啊,是那個小畜生!”
“他敢打我爹,我今天非得報仇雪恨不可!”
林龍放下大包,氣勢洶洶的就要找林野算賬。
黃玉桂急忙拉住寶貝孫子,“彆過去,你現在可打不過他!”
後一步下車的林福海,這時也看到了母親和侄子,顯然沒料到林龍也跟著一道來了。
林野瞥了一眼愣在那裡止步不前的林福海,沒有再浪費時間看熱鬨,避開拿著大包小包的人們,朝著站外走去。
黃玉桂審視的盯著林福海,聲音尖利的問道,“大海,你咋跟小畜生坐一趟車過來的?”
“剛好碰上了。”林福海不欲多說,看向旁邊大鼻涕都凍出來的侄子,“大龍咋跟著一起來了?新媳婦剛娶進門,不是還懷著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