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川省,錦城西郊的一座大型露天礦場。
太陽會落山,可是這個礦場卻沒有白天黑夜之分,當地人管這裡叫絕戶礦,誰挖誰絕戶。
絕戶礦這個名字非但沒有成為這裡的禁忌,還成為了這裡正式的名字。
這裡的礦工監工守衛們都管這裡叫絕戶礦。
礦工們分為兩組,日夜不間斷地開采。
臨近子時,數千個被風吹得晃晃悠悠的火把將挖掘區照得如同白晝。
礦場內人聲鼎沸,鑿擊呼和之聲不絕於耳,光是靠近這裡,立馬就能感覺到一股燥熱的氣息。
一具帶著鐐銬的瘦弱男人蜷縮在堆放煤車的角落,和一堆已經不會再動的屍體扔在一起。
瘦子的右腳陡然抽搐了一下,驚醒了過來。
“這....我這是哪裡??”
刹那間,海量的記憶湧進瘦子的大腦,一陣劇痛。
一時間他還無法適應這些亂七八糟的記憶。
在旁忙活的礦工看見瘦子詐屍起來,一聲驚叫!飛也似地跑了。
雖然衣著襤褸,但他的腳上並沒有那些鐐銬。
看那礦工跑步的樣子,活像隻飛奔的猴子,褚塵想笑,但很快笑不出來了,急促的腳步聲和呼和之聲從不遠處傳來。
“兩個廢物,屁股都擦不乾淨!”
褚塵下意識地想跑,可是手腳之上的鐐銬實在太沉了,沒幾步就被堵了個正著。
一個高大男人手握長刀站在後麵,去路又被兩個壯漢堵住。
“喲嗬,看來閻王不收啊?我來試試!”
話音剛落,褚塵兩眼一黑,都沒看清怎麼回事,一股極強的力道便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之上。
他一聲乾嘔,登時疼得蜷在地上。
“下輩子注意點!”
男人高舉手中尖刀,朝著褚塵猛刺。
誰成想刀剛落到一半,當啷一聲,長刀居然斷為兩截。
“誰?!那個狗日的……哎喲!袁公子,抱歉抱歉!!我沒看見是您。”
“李頭,你什麼意思?礦上的長工照你這種殺法,還能剩下幾個?年底交不了差,朝廷問責下來,誰來抗?”
來者衣著雍容華貴,一襲白衣勝雪,麵容俊美,十七八歲年紀,看上去比褚塵還年輕些。
李頭從趾高氣昂變成了蔫黃瓜,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隻得點頭哈腰,滿臉儘顯諂媚之色。
“到時候甭說你,就連你那隻手遮天的舅舅,也要一起掉腦袋!這家夥帶著鐐銬,是有四經基礎的?”
“對對對,您年紀輕輕,目光如炬啊!練..練過點內玄經,手腳比一般工人麻利不少。”
在這個世界中,不僅人人有書讀,而且人人有功練。
有四大基本修煉法,流傳於民間,被稱為“四經”。
四經的入門非常簡單,任何人都可以按照典籍上的描述經過個半月的修煉之後入門。
但是要將這四經融會貫通,更上一層樓的話,就必須要去找武院進行進修學習才行。
民間流傳的四經隻是基礎,進階的法門都掌控在武院的武者手中。
褚塵所修習的,是可以以內力增強身體的內玄經,除此之外還有神韻經、納卦經和地龍經。
其中內玄經和地龍經非常適合普通資質修煉,神韻經需要需要一定天賦,而最難得納卦經的修習人數可謂萬裡挑一。
“診治一下,實在不行找個地方埋了,彆汙染空氣。”
李頭連忙點頭,向後一擺手,後麵站著的兩個精壯漢子立即應聲跑了過來架了起來。
褚塵聽了前半句心裡還充滿感激,後半句差點沒把自己氣死,怎麼就汙染空氣了?埋了不汙染環境?
白衣男子一揮袖子,身後的隨從立即牽來一匹純黑駿馬。
男子飛身上馬,動作輕盈靈便,令人心馳神往。
李頭哈著腰畢恭畢敬地看著二人遠去,心裡問候著對方的祖宗十八代。
“公子,這小子,就是那人說的....”
“沒錯。”
“恕小人眼拙,沒看出來有什麼特彆的。”
白衣男子沒有回答,在馬上自言自語。
“我也...慢著!命懸一線受援手,再逢千凶亦為吉。原來這個援手指的是我...老東西,連我也算進去了...”
隨從不明就裡,袁公子也就此緘默,二人一馬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中。
見他們去得遠了,李頭冷哼一聲,站起來啐了一口。
“聽到袁公子的吩咐了,拖去埋了...”
褚塵被兩名壯漢架著飛也似的向前行進著,這時他也沒閒著,努力梳理著腦海中的記憶。
前世雖然是997頂格社畜,可是和這裡的牛馬比,又算得了什麼?
褚塵回想起之前正在辦公桌前加班,偶感胸口發悶不適,趴在桌上休息一下,沒想到再一睜開眼睛就吃了一鞭子。
難不成是自己已經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