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撿著這病貓乾嘛,趕緊丟出去,不怕被傳染啊。”一個中年男人威脅著他的女兒道,小女孩聽說是隻流浪的病貓,也讚同了父親的警告,立即鬆開了手。那隻病貓無力地逃竄出來,蜷縮在巷子的角落中。
東穀澤晨走近,放下了手中的塑料袋。
這隻貓全身白色,而眼睛則是血紅色的,且身上分布著多塊毛發脫落的“禿地”,皮膚破裂布滿鮮血,無神的雙眼低垂著,全身無力的樣子像是艱難地迎接生命的儘頭……
“記得以前在某本書上看過,這是貓的白血病的症狀,不知道是不是,而且看這樣子,身上應該還得了多種疾病吧。”
“不過已經沒事了,在這個隱蔽的角落,被世界遺忘的處所,你不會再被任何人傷害了。”
“那麼,至少在你生命的最後時刻,讓我來陪陪你吧,陪你走完這最後一段路……”東穀澤晨在不知不覺中說了這些話,眼裡泛著淚花。“對了,剛才在超市裡買了一些東西,額……這裡有魷魚絲,不知道你吃不吃。”
東穀澤晨正撕開包裝,將魷魚絲倒在地上,安坐在一旁,看著眼前這隻白貓靜靜地吃著。
“我們都是被命運所束縛的人,想要掙脫其中卻感到疲憊無力。就像這世界上有太多無解的題,不,應該說是有解的,也許還有多種解法,可是我無論如何也找不出哪怕一種,就像是課堂上的數學題,又或者是對那遙不可及的哲學思想的理解,果然光靠意誌是遠遠不夠的,那份想要奮起反抗卻無力的感覺隻會讓人心燥。明明家境平寒,為什麼不能再努力一點呢?明明身處困境,為什麼連反抗下去的覺悟都沒有,難道真的沒有嗎?本應該成為家中頂梁柱的我,到頭來卻成了父親的負擔,即使是他走後,連哭的尊重都做不到了啊……”
白貓停止了進食,望著東穀澤晨。
“啊,對不起,明明是在這種時候,卻還跟你訴苦這些,打擾到你了吧?說來我還真是個囉嗦的人,真是自作多情。”白貓輕叫一聲,不再進食,隻是輕眯上了雙眼。澤晨的手輕撫著白貓的頭,眼裡帶有幾分惋惜與同情,“真是的,到頭來隻吃了這麼幾口。”
“不過,我還是會繼續努力活下去,或者說是渴望活下去,即使是為了那遙不可及的希望,也應該選擇去試著掙紮,去解放這份沉重的命運,你說是吧。”
巷子裡少年起身了,向著十字路口走去,稀落的雨點依舊,隻是天邊的烏雲中透進了一束光,那是穿透陰霾的太陽。
東穀澤晨站在紅綠燈路口前,突然覺得身邊發生了一些異樣,“真刺眼呐,為什麼我的周圍會有些奇怪的光暈。”他正揮手企圖確認是自己的錯覺,但隻在眨眼的刹那間,眼前便是另一副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