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困呐,夫人,您知道嗎?昨晚我壓根沒睡好。”
“火刑,給他抬上火刑架!”
隨著一名觀眾起身,越來越多的觀眾也站了起來,似乎此刻身為貴族的矜持也無關緊要了,還是照顧亢奮的情緒要緊。東穀澤晨再也受不了,他瞅準右側的門,隨後奪門而出。
“抓住他!”會場的哄鬨聲達到了極點。
“喂,站住!”通往上層的入口有兩名護衛把手。
東穀澤晨抽出故友的匕首,釋放炎彈飛落,弄傷護衛後,逃出了地下室。
總算來到地麵,可畢竟對於斯琳納皇宮的結構並不熟悉,隻能任憑直覺在縱橫交錯的空間裡亂竄。
富麗堂皇的壁磚,猩紅的毛毯,炫目的吊燈,從餘光裡一一略過。牆上的掛畫,過道的雕像,全都像是安了雙可視的目光,監視著並不屬於這裡的入侵者的到來。
走廊像是沒有儘頭,過路的仆從侍女聽聞入侵者的消息,亂作一團,有的專顧著跑路,有的去聯係禁衛軍。於是,越來越多手持兵器的禁衛軍迅速湧入皇宮。
東穀澤晨覺得自己像過街老鼠,插翅難逃了,他聽到更多趕殺自己的聲音,近在咫尺,可能下一秒自己就要被一隻護手按倒在地。
危急關頭,他隨便找了個閣間躲進去。果然房門之外立馬傳來陣陣腳步聲,不免有些後怕,若是再遲一步,肯定要被當場擒獲了。
房間內昏暗無比,東穀澤晨摸索尋來一盞燭台將其點燃,憑借微弱的光芒觀察這裡的布局。
隻見牆上掛有幾幅油畫,圖釘早已鏽跡斑斑,舉著燭台靠近後,發現油畫上描繪的竟似魚人的自畫像,因其臂上的鱗片可以作證。隻可惜麵目是被某種刀具劃過,又抹上了一層黑色的塗鴉,難見其神色。
房間的角落有幾塊散碎一地的雕塑,卻像是被人精心擺正過的。雕塑裙擺的形狀,如果不親手撫摸,就很難讓人相信是由堅硬的石頭刻成,因為它看上去是那麼的柔軟細膩。頭部不知道丟在了哪裡,好在腿部刻有精細的紋理,也是魚鱗狀。
就在東穀澤晨沉浸於這些栩栩如生的工藝品而忘我時,他的背後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道影子。
“怎麼樣?她們很美吧?”
“嗯,誒?啊——”
那道聲音如同是從乾枯的深洞裡傳出來的,東穀澤晨毫無防備,又想起不能生出太大動靜,便連忙捂住嘴,再急切轉身,來不及調整平衡,便結結實實地翻滾了一圈。
“抱歉,不知大人來此有何貴乾?”
待坐穩後,東穀澤晨舉起燭台,微弱的火光映照出對方布滿皺紋的臉龐,雖是慈祥的麵目,卻在這暗淡的空間裡又增添了幾分怖色。
“您是……幽靈?”強壓著心中的恐懼,東穀澤晨拋出這一句話。
“哈哈哈,不是,我不過是被國王冷落的一位曆史學者。”
“哈,原來是學者先生。不過,您終年待在這種地方,不覺得難受嗎?”
“我已經習慣了。”老學者上前扶起趴在地上的東穀澤晨,他心中一驚,仿佛滴出了血,“倒是您怎麼會有興趣來這荒廢的閣間?”
“嘿嘿,我是迷路了的。”
房間之外依舊響著捉拿入侵者的喊聲,步伐嘈雜,兵甲鐺鐺。
“原來如此。大人想在這兒留多久都可以,我不會趕您走的。”說罷,老學者回到角落的一張書桌前,點起一盞燭台,開始翻閱古舊的書籍。
“啊,謝謝。”東穀澤晨舉著燭火朝他靠近,“對了,老先生,您知道這裡的掛畫和雕塑都是怎麼回事嗎?我看它們個個都挺精美彆致的,就是不知道被哪個家夥給糟蹋了,怪可惜的。”
“哈哈哈,大人也能夠傾聽到她們哭泣的聲音嗎?您要是感興趣,不妨聽我給您講講有關她們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