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不談學習母慈子孝。她大女兒懂事,小女兒也斷奶了,正是最好玩的時候。她又沒什麼雞娃的心,每天晚上光是逗著兩個小家夥玩,就讓她滿心歡喜,恨不得日子永遠這樣過下去。
可凡事一碼歸一碼。
周秋萍搖頭:“算了,我跟你一塊去。兩個人好歹彼此能照應。”
更重要的是,這些錢裡麵有一半以上屬於公款,萬一有個閃失,獨自一人的那位就是渾身長滿嘴巴也說不清。
再說了,她還指望著國庫券為自己掙滿一桶金呢。她連麵都不露,那一成的紅利,人家就是給她,她要伸手接了的話,也是在消耗情分。
情分屬於不可再生資源,消耗完了,那就沒下文了。
周秋萍笑了笑,語氣輕鬆:“我還沒去過新疆呢,正好長長見識。聽說還挺美的。”
餘成看了她一眼:“隨便你,你吃得消就行。”
事實上真吃不消。
整整79個小時的火車,即便買到了臥鋪,還是讓人崩潰。
上輩子,周秋萍已經習慣了高鐵。在她看來,但凡行程超過5小時的車,都足以讓人抓狂。
現在都要有5小時的8倍了。
餘成上了火車也懊惱:“我們應該買點吃的帶上來。”
不管什麼年代,火車上的東西都要比外麵的貴。人家的成本擺在那兒啊。
周秋萍笑著調侃他:“你這日進鬥金的,還舍不得這點小錢?”
餘成認真地看著她:“我們要花錢的地方實在太多了。這麼跟你講吧,我們團長4年才發一雙製式皮鞋,今年過年我們都沒吃上肉。”
周秋萍驚訝:“這麼誇張?”
餘成點頭歎氣:“反正是到處缺錢花,人家也看我們的笑話。你知道小日本狂到什麼程度嗎?他們說半個小時能消滅我們的海軍。侯曉斌他們都要氣死了。我還能多花錢嗎?我每多花一分錢,就意味著我的戰友少了一分津貼。他們都太不容易了。”
周秋萍一時間懷疑這小子是故意的,玩哀兵政策;一時間又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因為據說這時殲-10的總設計師還要靠賣麵條來補充經費不足。大量軍工企業改生產民用以維生。
她想了想,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那你在車上的夥食我來負責吧,就當是為我國的國防事業做貢獻了。”
餘成趕緊謝絕她的好意:“彆彆彆,不至於,我就是一時感慨而已。”
周秋萍卻已經拉開了包,拿出塑料袋:“你也彆誤會,我這是自產自銷。我阿媽喊我背的,炒麵粉。”
當初她家從下河村帶了不少麵粉和大米進城。結果整個夏天她們都忙得沒什麼機會吃。一直到租下房子,阿媽才炒熟了麵粉,還在裡麵加了芝麻和花生仁。這樣餓的時候,一碗開水下去就能衝著吃,解餓又解饞。
餘成看著黃澄澄的炒麵粉,驚訝不已:“這個跟我們那邊的焦麵好像啊。不過焦麵是用大麥炒熟了,然後再磨成粉末。”
“我們反過來,是先磨好了小麥麵粉,然後再下鍋炒。生產隊那會兒我們種過大麥,現在不種了,氣候不對,產量不高。”
餘成笑了起來,“現在我老家那邊大麥磨成麵粉,然後再放開水燙熟喂豬。基本上養豬的人家都要種大麥。以前哪敢想啊,我小的時候,焦麵是當口糧吃的,不是忙的時候還不容易吃到。”
周秋萍看著他,下意識地問了句:“那我是不是應該回答你,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好了?”
他倆麵麵相覷,同時大笑出聲。
衝了開水的炒麵粉涼的差不多了,兩人一人一搪瓷缸,對付了一頓飯。彆說,真香,吃下肚子胃裡可妥帖了。
吃完之後,餘成還一邊嚼著周高氏做的蘿卜乾,一篇時不時指點兩句周秋萍正在看的計算機教材。
等周秋萍看累了改背英語的時候,他自己索性拿起書從頭看到尾,還信誓旦旦地保證,等到他看完了,他就能開堂收學生。
周秋萍樂得不行了,感覺自己真是賺了。她要上夜校的話還得交學費,那個可比幾頓飯貴多了。
有書打岔,三天四夜的火車,兩人居然也扛過去了。
臨到要下車時,他們一致認為,如果下次還坐這趟車,春秋二季他們應該準備好水果蘿卜,倘若是夏天,那就應該弄點香瓜以及西紅柿和黃瓜,能夠滿足身體對蔬果的需求。當然,像煮熟的鹹鴨蛋之類的,也是下飯佳品。
下車之後,周秋萍和餘成就啥都不想了,因為他們悲催地凍成了狗。
娘哎!這才9月中旬呢,海城街上的姑娘們還穿裙子呢,這邊已經告訴你什麼是真正意義上的天涼好個秋了。
一陣風吹過來,真是冷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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